她甚是动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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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袖佯装听不懂他的谐音,暗骂:哼,为了拉拢陈老爷,居然连自己都能舍出去,这狗官也忒狠了。倘若有一天要进宫扮太监,他岂不是敢给自己来一刀。
  一想到左良傅这么彪悍的大个子扮娘娘腔,捏着兰花指,踏着小碎步,盈袖就忍不住想笑。忽然,女孩猛地看见左良傅正盯着她,好像在盯自己的猎物。
  盈袖不禁打了个寒噤,笑凝固在嘴角。
  “说呀,要不要本官帮你重新寻个丈夫。”
  左良傅唇角噙着抹坏笑,一步步逼近女孩,索性挑明了:“你看本官怎样?”
  “大人您又拿民女取笑了。”
  盈袖忙低下头,踉跄着往后退,这狗官太危险了。
  “民女说,说过了,把大人认作干爹,您这般……岂不是乱了伦。”
  盈袖慌得口不择言,声音越来越低。
  女孩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镇静下来。左良傅是叫她明白地瞧见陈陆二人有多亲密无间,暗示她日后嫁过去,定会遭受无穷痛苦,莫不如跟了他左良傅。
  然后,被他利用。
  “本官就这么随口一说,瞧把你给吓的。”
  左良傅冷笑了声,手扶在后腰,用下巴看盈袖,故意挖苦:“配本官的女人,起码得是大家闺秀,不是公侯勋爵之家,那也得父辈往上三代做官,要饱读诗书,容貌也要艳压群芳,那位陆千金还不错。”
  盈袖登时松了口气,狗官其实看不上她的。
  可当她听见陆千金三个字,竟有些不舒服,心里酸乎乎的,陆令容到底有多好,怎么是个人都喜欢。下到陈家的奴仆丫头,上到陈南淮,而今就连左良傅这样冷情无耻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人家陆姑娘出身高贵,模样又俊俏,谁不喜欢。”盈袖冷笑了声。
  “你别酸,你还真比不上陆姑娘。”
  左良傅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转身,眺望着坡下的凉亭,惋惜不已:“陆家先祖以礼部尚书之职入阁,着实荫庇了不少族中子孙,陆氏真真是盛极一时的簪缨之家。陆令容的父亲陆雍起先是礼部侍郎,因得罪了司礼监的阉货,被陛下一贬再贬,最后贬到曹县做了县令。
  陆家长房四代单传,到陆雍这儿断了香火,就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即便是个丫头,陆雍却当宝贝一样宠,大家闺秀的那套女红、行止、礼仪一概不教,诗赋、妆扮、行酒令一律不学,这老小子求了有名的‘公羊学’大经师韩老先生来启蒙陆令容,接着又请了书画大家徐夫人给女儿教写字。”
  说到这儿,左良傅笑着问盈袖:“丫头,你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盈袖抿唇,没言语。
  十二岁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跟嫂子学做菜,哪里似陆姑娘这般少年得意。
  “我告诉你听,人家陆姑娘在十二的时候,就指出《孔子家语》是魏晋人王肃伪造出来,用以攻讦大儒郑玄的。要知道,当时多少经师都称赞陆姑娘才华不让须眉,是本朝女中之巨擘。”(注1)
  “确实厉害。”
  盈袖有些自惭形秽。
  “还有呢。”
  左良傅决心再刺一刺盈袖,故意做出神往之样,啧啧称奇:“陆姑娘为人低调,不喜浮名,多住在佛寺里。她有一颗慈悲心,每月都会在曹县施粥,接济贫苦百姓。她最是见不得那种把女儿卖进脏地界儿的事,收养了好些孤苦少女。”
  “她可真了不起。”
  盈袖这回是真心赞服,叹道:“我若是个男人,定一辈子爱她护她,陈南淮这样的人着实配不上她,大人,您,您也不能糟践她。”
  “你倒是个性情中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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