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背后之人(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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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 如浓雾般的雨仍不见停, 湿哒哒的地面上, 横七竖八的尸体没了, 徒留一地的鲜血, 以及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城郊的一处宅子, 罗定穿着一身血染过的衣衫, 靠在走廊的石柱下休息,昨晚一个活口没留,不知背后谁的人在捣乱, 福昌坐在地上,背靠着红木雕花大门,仰头和罗定说话, “可派人回府里送信了?世子夫人会担心。”
  薛庆平在屋里为薛墨和福繁诊治, 一晚没动静,而谭慎衍也在里边, 没有任何指示, 福昌他们不敢打扰, 吃了这么大的亏, 就这么过去了?
  “派人回去说了, 福繁的身子怎么样了?”昨晚的事儿都因福繁而起,薛墨有个三长两短, 福繁死不足惜,但他看着福繁长大, 多少有些感情, 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福昌摇头,回眸瞅了眼紧闭的窗户,叹气道,“估计没醒,不知他到底遇着什么事情了,罗叔不是接应他去了吗?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罗定皱了皱眉,罗平一直和他们保持书信往来,信从十日前就断了,他们知道中间发生了事儿,可山高水长,他们鞭长莫及,想到罗平可能遇险,罗定心下烦躁,烦躁后又升起少许着兴奋,许多年,不曾遇到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英雄总有了用武之地,想不兴奋都难。
  “不管什么事情,铁定是大事,你守着,我去周围转转,看看那些人昨日可有留下蛛丝马迹。”但凡人来过,都会留下足迹,罗定想,说不准能发现什么秘密,他搓着手,如鹰阜的目光四下逡巡着,高大的背影消失于淅淅沥沥的雨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门吱呀声从里打开了,福昌身子一颤,立即站了起来,薛庆平提着药箱,侧身和谭慎衍说话,“太后年纪大了,病情反反复复,从没听说过中毒,昨晚的事儿乃早有预谋,你小心些,小墨的身子不宜抬动,暂时在这边养着,过两日我再来看他。”
  谭慎衍还穿着昨晚的衣衫,被雨淋湿的衣衫已经干了,谭慎衍倾着身子,阴沉的脸上有了些许缓和之色,“薛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墨之的。”
  “你忙你的事儿,待会让福昌去药铺找掌柜的开些药,不管来多少人,保证他们有去无回。”薛庆平抬眉扫了眼床榻上昏睡过去的薛墨,脸上的疲惫转为担忧,“他伤得重,我让红绫过来服侍。”
  女子做事心思细腻,男子无论如何都比不上。
  “成。”谭慎衍送薛庆平离开,薛庆平说起早先的事情,他不知薛府有奸细,如果不是谭慎衍反应快,还抓不到人,“那人怎么样了?”
  “处理了,薛叔可有什么疑虑?”起初他听福昌说找薛庆平身边的大夫给木石灌了猛药他就心里存着疑惑,那种药是薛庆平研究出来的,寻常大夫如何会将那种药带在身边,抽丝剥茧,果真发现了猫腻,那位大夫和太医院的副院正有关,太医院素来不参与朝堂之事,木石是承恩侯身边的人,却是别人安插在承恩侯身边的。
  他和皇上商量留住承恩侯府,除了利用承恩侯府借机给几位皇子封王赏赐封地外,再者就是查探幕后真凶,此时福繁昏迷着,等福繁一醒,背后之人就无处遁形了。
  现出真身,对付就容易多了。
  薛庆平让谭慎衍不必相送,想到昨晚的事儿,谭慎衍心有余悸,薛墨自幼跟着他练武,遇到坏人尚且能应付一二,可薛庆平手无缚鸡之力,一人回去他不放心,犹豫片刻,谭慎衍吩咐人备马车,坚持送薛庆平回程,另外,他还有事做。
  背后之人步步为营,不知路上有没有埋伏,小心为上,他与薛庆平一道是对的。
  雨势不大不小,经过那片山头时,鼻尖又蔓延起浓浓的血腥味,谭慎衍问了薛怡在宫里的情况,朝堂为官的多是人精,细想,怕就猜到六皇子也要参与夺嫡之争了,几位皇子,谁也不比谁尊贵,那个位子,能者居之。
  “她自己能应付,你别分心,倒是你媳妇,她怀着身子,多安排些人手,上回闯青山院的人可抓到了?”薛庆平总觉得那件事和现在的事情不是同一人的手笔,青天白日就敢命人闯层层防守的青山院,方式直接,不计后果,和昨晚暗杀的手笔截然不同,明显是两拨人,真要是两拨人,更麻烦。
  谭慎衍摇摇头,“那件事不着急,福繁醒了一切都明朗了,皇后娘娘常常刁难薛姐姐吧。”
  齐家落败,皇后娘娘心里窝着火无处发泄,又逢几位皇子被封王,皇后娘娘跟着皇上多年,如何不明白皇上踩着齐家扶持六皇子的心思,最后一层遮掩的布撕开前,皇后娘娘定会不断找薛怡的麻烦。
  “皇后娘娘气恼是有的,说刁难算不上,她贵为皇后,该有脸面还是得要,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皇后娘娘是明白人,不会乱来的。”三皇子被皇后娘娘囚禁,前些日子才被放出来,对朝堂发生的事儿,三皇子态度极淡,说要带着三皇妃回封地,被皇后娘娘以各种理由拦着,他在宫里走动多年,和三皇子打交道的次数不少,没看出三皇子是有城府之人。
  皇后不折手段,不知是对还是错。
  谭慎衍冷哼声,“她脑子够聪明,从昨晚的事情中就该察觉到有端倪,三皇子品行良善,去了封地是好事。”明妃娘娘已经死了,不管谁做太子,皇后娘娘都是后宫的主母,除了皇上,谁都越不过她去。
  薛庆平想想,没有作答。
  到了城门外,薛庆平掀起帘子,不经意间城门上挂着白色帆布,正中央,白色的花儿明晃晃刺了薛庆平一下,他身形一僵,掀着帘子的手垂落,“慎衍,出事了。”
  谭慎衍聊起帘子,一眼就看出了究竟,城门挂孝布,多为国丧,他心头凛然,若皇上出事......
  福荣机灵,已经驾马去问了,守门的仍然是绍门,昨晚去绍府没有见着绍兴,是他那位堂兄接待的他,听了他的推测,绍门脊背生寒,给他传令的是宫里的太监,但那时候太后娘娘没有中毒,有人利用他。
  他派人出城打听,得知谭慎衍和薛墨遇到埋伏,心知事情闹大了,这会儿看马车是怀恩侯府的标记,又见谭慎衍坐在里边,他讪讪一笑,放低自己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将太后病逝的消息说了,谭慎衍回眸瞅了眼薛庆平,二人交换了眼神,皆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皇上就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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