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幕后黑手(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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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慎衍走出青湖院, 罗定一身黑色衣衫面色肃冷的站在院外, 前倾着身子, 禀报青山院发生的事儿, “木石嘴硬, 死活不肯透露背后的事情, 地牢潮湿, 他受了伤又得了风寒,福昌和罗平没发现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傍晚时分, 罗平把他从地牢弄出来审问,谁知他已气若游丝,快不行了, 罗平心知不好, 请了大夫来看说木石油尽灯枯,没有时辰可以活了。”
  谭慎衍理着镶金边的衣袖, 眸色平静如水, “他死前可说了什么人?”
  罗定点头, 引着谭慎衍朝青山院的方向走, 解释道, “大夫是薛太医身边的仆人,情况紧急, 奴才擅自做主给木石用了些药物,他喊了声老侯爷, 想来是承恩侯了。”
  罗定心有疑惑, 种种迹象表明背后之人是承恩侯府的人一手谋划的,谭慎衍为何迟迟没有动静,换做老国公,早把人抓进牢房审问了。
  “你有话想说?”谭慎衍侧目,眼神略有些阴寒,罗定心口一凛,他跟着老国公多年,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方才他并没透出丝毫,谭慎衍是怎么发现的?
  思虑间,听谭慎衍解惑道,“你跟着祖父多年,不管做什么都波澜不惊,习武之人,步伐较常人不同……”
  罗定恍然,他想事情的时候步伐略有停滞,如实道,“承恩侯府早露出踪迹,世子为何不先发制人,将一众人连根拔起?”
  承恩侯府到处结交权贵,京城起了风声,不过碍于齐老侯爷的威望,没人吱声罢了,这种事,一旦有人起了头,弹劾承恩侯府的折子就会源源不断,齐家逃不掉结党营私的罪名。
  走廊上光影摇曳,拉长谭慎衍的身影,墙壁上,影影绰绰,谭慎衍目光晦暗不明,许久,他才开口道,“你可知如今戍守剑庸关的人是谁?齐老侯爷门生多,没有足够的证据,被他们反咬一口,损伤的是我们,双方交战,边境怕会起动荡,若闹得民不聊生,绝非我所愿。”承恩侯府与清宁侯府一个鼻孔出气,文武合并,造成的影响大,如今戍守剑庸关的人是程宇,清宁侯庶弟,不清不明的事情牵扯出清宁侯府,程宇不会站在他这一方,恐怕以为是他为了排除异己不折手段。
  他把程宇扶上那个位子,不是为了再给自己树立个敌人。且承恩侯府不似韩家,韩家乃武将世家,承恩侯府世代为文官,朝廷重文轻武,武将身份不如文人,对付韩家没收他们的兵权足矣,对付齐家,考虑的事情还多着。
  文人心眼多,朝堂争斗乃因他们而起,黎民苍生也握在他们手中,齐老侯爷如百年大树,想要撼动容易,连根拔起却难,他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罗定不懂内里的弯弯绕绕,文人爱咬文嚼字耍心眼,谭慎衍谨慎些是对的。
  青湖院,罗平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宽厚的身板显得有些单薄,身前的四方凳上放着藤条,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脊背一直,一动不动。
  谭慎衍负手而立,察觉屋里没有烧炭炉子,蹙了蹙眉,吩咐福昌道,“将炭炉烧上。”
  “世子爷。”罗平双手撑地,重重朝谭慎衍磕了个头,大冷的天,他跪在地上,丝毫不觉凉意,字正腔圆道,“奴才做错了事儿,请世子爷责罚。”
  谭慎衍拿起凳上的荆条,荆条是牛鞭做的,挂在老国公书房好些年了,年轻时老国公脾气暴躁,身边人做错事儿老国公便拿这个抽他们,老国公上了年纪才收敛了脾气,待身边人温和许多,荆条作为装饰挂在墙上,好几年没用过了,寻常人不知它的用处,还以为是老国公独特的收藏呢。
  “起来吧,他有心寻死,和你无关,把东西收了。”谭慎衍随手将荆条递给罗定,让罗平穿上衣衫,这事儿和罗平没多少关系,木石说不说都活不下去,且木石说的他不一定信,留着木石,是想等对方反应,不成想对方如此沉得住气,还是说,木石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罗平站起身,罗定拿过他的衣服递给他,罗平跟着老国公多年了,绝非是外边派来的奸细,路上罗定有些忐忑,担心谭慎衍以为罗平是故意害死木石的,罗平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罗叔,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木石的死和你无关,别跪着了,木石死之前只交代了齐老侯爷?”薛庆平身边的人有几分本事,用的该是令人回光返照的药,他在薛庆平屋里见过。
  罗平边穿衣衫边说起傍晚的情形,吃过晚饭,他叫人把木石拉出来严刑拷打,木石先是笑,笑着笑着垂下了眼皮,他惊觉不对劲,上前探木石的鼻息才知出了事,急忙让人去薛府请大夫,手底下的人在木石住的地牢找出了许多饭菜,原来,木石偷偷将送去的饭菜倒了,有意绝食。
  大夫说木石身体不行了,谭慎衍回来估计赶不及,他擅自做主让大夫给木石用了猛药,木石清醒过来,眼神恍惚,对着门口喊了两声老侯爷,接着就死了。
  早先就有种种迹象表明是承恩侯府,谭慎衍不想错杀无辜叮嘱他们继续查探,如今木石的死倒是说明了问题。
  所有事情和承恩侯府脱不了干系。
  罗平一五一十将木石死的细节说了,谭慎衍垂头不语,福昌点燃炭炉子,挑了挑里边的炭,待彻底燃起来了转而给谭慎衍泡茶,奉上茶盏便站到一侧,脑子里思索起木石的事情来。
  “木石的尸体呢?”谭慎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脸上的神色如窗外漆黑的夜,黑沉沉的,面无表情。
  罗平低着眉,“在地牢。”
  谭慎衍握着茶盏,沉吟道,“送回承恩侯府,别惊动他们,让齐老侯爷和承恩侯看见就行了,罗叔,有件事得麻烦你帮忙。”
  罗平系好衣襟的纽扣,肃穆道,“世子爷有什么事儿,奴才万死莫辞。”
  “罗叔,你们跟着祖父多年,我心里信你们,我不放心福繁,你去帮他的忙。”谭慎衍赏罚分明,木石的死,白鹭的死,让他确认一件事,承恩侯府的人的确牵扯进夺嫡之争中,但像韩家被利用的成分居多,背后之人忍辱负重几十年,他预料不错的话,福繁约莫会有麻烦。
  罗平郑重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称赞谭慎衍沉得住气,这紧要的关头,说换做其他人,估计会以为是他故意杀了木石,杀人灭口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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