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咿咿呀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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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众位大臣只敢在心里嘀咕, 不敢嘴上抱怨, 皇上继位多年, 恩威并重, 不喜人质疑他的决策, 随着上了年纪虽有缓和的迹象, 可骨子里仍然是那个不容人置喙的帝王, 绍兴为内阁首辅多年,如何不清楚皇上说一不二的性子?
  大殿内恢复了宁静,皇上扫了眼下首的谭慎衍, 心平气和的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挥退了两侧的宫人, 低声道, “背后的事儿还没头绪?朕瞧着皇后娘娘不是安分的,她主持后宫多年, 心肠歹毒, 你莫让朕对你失望。”
  谭慎衍垂目, 俊逸的面庞尽是清冷, 沉着冷静道, “微臣定不负皇上重爱,三皇子德才兼备光明磊落, 这些年低调做人,微臣不想伤及无辜。”三皇子儒雅, 早年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开始插手朝堂之事, 且在亲事上选择联姻,三皇子娶的却是四品官员的女儿,比起前边几位皇子,三皇子内敛低调得多,自古牵扯进夺嫡纷争中免不了血流成河,谭慎衍不想三皇子白白没了命。
  换作上辈子的他,不管做什么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了,外人的生死和他无关,但上辈子他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夺嫡中没了命,如今重来,他倒是明白些被殃及池鱼的感受,尤其这种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大罪,他更是得小心翼翼,一旦他说错了话,为其丧命的不是一两人,而是成百上千人,他肩头的责任重,每一步更是要思虑清楚了才行。
  皇上皱了下眉头,搁下茶杯,别有深意道,“你祖父雄韬伟略,英明果断,遇事可不会像你这般畏畏缩缩,皇后的事儿你派人盯着,可要朕拨人给你?”
  京郊大营的将士没有圣旨不得入京,谭慎衍人手不够,影响他的谋划,皇上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刑部着手查承恩侯府了,至于皇宫,还得靠皇上多加留意。”谭慎衍低着头,低敛的眉目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皇上的角度看过去,谭慎衍低眉顺目,忠厚老实,心下满意不少,他沉吟片刻,嗯了声,“宫里朕盯着呢,对了,宁伯庸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朕瞧着他们进宫像约好了似的,你要知道,敌人多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宁国忠的事儿皇上心里气愤,但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人为宁国忠求情,连顺亲王都出面了,皇上没理由不给面子,可今日被人翻出来,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且冲着的不是宁国忠和宁伯庸,而是谭慎衍。
  皇上说这番话,意在提醒谭慎衍小心些,别落下什么把柄。
  谭慎衍不动声色,缓缓道,“宁伯庸的事儿三司会审,微臣稍后回复皇上,至于背后之人,想来是陆放被人利用了。”
  皇上失笑,“你啊,这点你比祖父强,说话滴水不漏,没影儿的事儿从来不肯漏一个字。”
  “捉人拿赃,凡事讲求证据,微臣身为刑部尚书,更该以身作则才是。”谭慎衍心里清楚今日的事情是谁主导的,愚蠢的人不多,陆放算其中之一了,柳府暗中结交了清宁侯府,柳侍郎和宁伯庸因着儿女的关系反目成仇,柳侍郎出这个头少不得有公报私仇的嫌疑,陆放则不同了,陆放是宁伯庸上司,而且宁伯庸做事圆滑,走动关系时肯定没少给陆放好处,陆放知道些宁伯庸的事情无可厚非。
  和皇上在殿内说话的时候,国公府却出事了,福昌去打探消息,半路发现被人跟踪了,为了引蛇出洞,他绕去一条小巷子,和对方搏斗起来,渐渐他觉得不对劲,对方身手好但并非招招致命,而他有心抓个活的,也没痛下杀手,一来二去,他察觉对方的用意,拖延时间,他心一狠,一剑刺向对方喉咙取了他的命,离开时,遇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由分说要抓自己,他跑了两条街才把五城兵马司的人甩开了,回到国公府,却看一群人围在国公府的门口,说谭慎衍包庇罪犯,要谭慎衍给个说法,福昌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宁樱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他正欲从侧门溜进府去青山院找罗平议事,但眼前亮光一闪,他跟着谭慎衍,心思敏锐,顾不得身后有没有人追踪,大喊道,“他们有武器,快拦着,别伤着夫人了。”
  宁樱不知发生了何事,门房的人说前边闹起来,说谭慎衍害死了人,要他们给个说法,且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宁樱担心出事,出来瞧瞧,为首的是两名妇人,一位是头发花白年纪过百的老妇人,一位是我见犹怜的年轻妇人,她们情绪十分激动,见着她一个劲的凑上前,被侍卫拦着也不肯退缩,她正欲问个究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高昂的声音,紧接着,人群中有人拔剑相向,侍卫反应快给拦住了,金桂站在宁樱身侧,拽着宁樱往后边退。
  侍卫们训练有素,那帮人没伤着宁樱,可人越来越多,宁樱进了门槛,侍卫们拥着她朝里边走,退到垂花门,外边进来的人更多,俱都是寻常百姓装扮,出手却极为狠毒,福昌杀了几人,奔到宁樱跟前,锋锐的眼神如利刃扫着来人,他不敢离开宁樱半步,没了宁樱,谭慎衍那儿没法交代,渐渐国公府涌来许多侍卫,很快就将那些人制服住了,其中一些被侍卫们刺死了,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路,宁樱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妇人,方才的事儿,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她一脸冷静,看向带头扭转局势的黑衣男子,问福昌道,“世子呢?”
  福昌杀了人,脸上染了血,藏蓝子的衣衫一片腥红,他回道,“世子爷让奴才打探消息,他该是去刑部了。”
  宁樱吩咐人去京兆尹府备案,门口的两位妇人被吓傻了,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福昌不让宁樱往前走,万一对方是乔装的刺客,宁樱上前就是找死。
  “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夫人放过我们吧。”宁樱朝跑来的陶路招手,冷然道,“将他们一并送去京兆尹府,禀明京兆尹国公府发生的事儿。”
  陶路躬身称是,一群人被押着走了,而周围充斥的血腥味却经久不散。
  宁樱将目光移到黑衣男子身上,她曾见过他一回,容貌不怎么起眼,功夫是实打实的好,薛墨被他一掌劈晕了过去,连谭慎衍的功夫也是跟他学的。
  罗定扫了她一眼,见她眉色镇定从容,没有露出丝毫惧意,心里暗暗称赞了句,老国公的眼光素来好,这个孙媳妇挑得好,方才的事儿不管换作谁,只怕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她站在最中间,自始自终没有流露出丁点的怯意,委实值得人佩服,他拱手作揖,“世子夫人好。”
  语声刚落,便听着远处院子传来尖锐的鸟叫声,他面色微变,转身飞奔出去,便是福昌,仓促的给宁樱行了礼也跟着罗定跑了,宁樱蹙了蹙眉,看向一侧惊魂甫定的金桂和翠翠,翠翠手臂上被划了道口子,宁樱吩咐边上的下人去请大夫诊治,打赏了守门的侍卫一人三十两银子,若非他们反应快,自己非死即伤。
  她见对方是妇人,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且又在国公府门口,没有忧患意识,竟然差点被人钻了空子。
  她整理衣衫,正欲离开,却看一群紫色官服的官兵的站在门口,说是捉拿凶手,宁樱望着为首之人,罗淮安,五城兵马指挥使,宁伯瑾他们就是被他抓走了的。
  宁樱蹙了蹙眉,方才罗定走得匆忙,想来府里发生了事儿,罗淮安没有资格进国公府,她无心应付罗淮安,冷声道,“府里的一切事儿等世子爷回来再说,若有人硬闯,杀无赦。”
  罗淮安站在门口,听着宁樱的话,脸色顿时转为了青色,尤其,宁樱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罗淮安猛的一眼瞧着宁樱,觉得她生得冰肌玉肤,如花似玉,脑子里起了番龌鹾的心思,没料到宁樱却是个眼高于顶的,罗淮安捋了捋自己胡须,有种严重被冒犯轻视的感觉。
  但他不敢硬闯,闯进府,被侍卫杀了传到外边也会说他居心不良,没人敢为他伸张正义。
  宁樱穿过弄堂,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国公死的时候,福昌和罗定在屋里烧纸,当时胡氏担心好处全让谭慎衍和她占了,迫切的想要进屋,罗平拦着不肯让她进屋,胡氏身后的白鹭也跃跃欲试,老国公征战沙场,平定四方,手里一定有许多重要的东西,她想起谭慎衍偷偷回京陪她放花灯她问谭慎衍回府看过老国公没,谭慎衍的说法是他的马一离开剑庸关,老国公就收到消息了。
  老国公消息灵通,一定是有自己的渠道,白鹭当日进屋想做什么?念及此,她快速朝青山院去。
  青山院里住着的下人都是老国公培养出来的暗卫,罗定离开后,他们担心出事也跟出去瞧个究竟,谁知,他们走出没多远,后边涌进来一批黑衣人,直奔老国公屋里去,福荣耳朵灵,听着声儿不对,转身一瞧,才发现了不对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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