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缘来是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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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功夫, 金桂端着绿釉雕花水盆进了门, 她掀开帘子入室, 见宁樱一脸震惊的望着谭慎衍, 清丽如芙蓉的脸因着惊讶略微怔忡, 而谭慎衍靠在床头的衣架前, 笑而不语, 她顿了顿,快速的放下帘子,眉眼小心翼翼瞥过谭慎衍, 留意他点了下脑袋,又急忙退了出去,换做平日, 她是要拧了巾子给宁樱洗脸的, 谭慎衍在,这些事儿反而轮不到她了。
  宁樱讶然许久, 听着帘子传来晃动她回过神, 怔怔道, “姐夫不想留在京中回来做什么?他在昆州得心应手做得好好的, 换个地方, 什么都要从头再来,而且, 去了其他地方想要回京,就只能等三年后了, 岂不是埋没了他?”
  她有些不明白苟志的想法了, 苟志两袖清风,进思尽忠,任地方父母官能为百姓办事不假,但毕竟能力有限,回京任职则不同,官职越高,手里的权势越多,他一呼百应,一句话吩咐下去,下边的官员不敢不从,那样造福的百姓会更多。
  谭慎衍试了试水温,取盆沿挂着的白色巾子,带着巾子双手放入盆里,沾了水拧干递给宁樱,嘴角抿起嘲讽的笑,“他心系百姓,身处何地都不太在意,可他不是一个人,身边那位可是个娇贵的,他不在意自己,也得在意你姐姐不是?”
  “不会吧。”宁樱抿了抿唇,直觉不太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静芸在昆州不是待得好好的吗?如何想到回京了?
  “什么不会,这世上,不只有男人贪慕权势,你们女人较真起来,厉害多了。”他展开巾子盖到宁樱脸上,宁静芸那人野心勃勃,当初为了身份地位主动去清宁侯府做妾,程云润被摘去世子之位又放低姿态让黄氏接她出来,那等心思,进了皇宫都不会吃亏,其心性坚韧,脸皮厚若城墙,京城上下,她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宁樱仔细想了想,没准回京还真是宁静芸的心思,她刚怀身孕若不是她的意思,苟志无论如何都会让她静心养胎,出了头三个月再说。宁静芸不顾腹中孩子火急火燎回京是怕错过这次苟志要等三年吧。琢磨清楚其中的门道,宁樱心里愈发为苟志感到惋惜,由着谭慎衍的手隔着巾子在自己脸上搓也没阻止,叹息道,“姐夫为姐姐下厨做糕点,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熟稔惯了,她总身在福中不知福,来日没人宠着她了,不知会不会后悔。”
  “不会,以宁静芸的心思,没了苟志她还有其他,她心里门清着呢。”宁樱看来,感情不是最重要的,身份权势才是,那种人,即使被所有人冷淡她也不在意,只有手里握着点东西就成,这也是为什么昆州地震宁静芸抱着盒子舍不得撒手的原因。
  手不重不轻在宁樱脸上搓了几下,随即拿开巾子,发现她脸上的妆容没擦干净不说,反而晕染成水墨画似的,极为滑稽,他眉毛一挑,笑了起来。
  宁樱对他忽然冲自己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笑得阴阳怪气的,你又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成?”
  谭慎衍揉了揉她脸颊,转身走到床前,掏出枕头下的铜镜,宁樱心有疑惑,跟着走过去,谭慎衍掉转头,举起手里的铜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待看清镜子里的容颜,惊呼起来,“你故意的。”
  忙掩了面走到四脚架前,弯腰,掬了捧水使劲搓洗自己的脸,骂起谭慎衍来,她没束起袖子,这会儿衣袖染水湿透了,且水顺着她手臂流,腋窝处也湿了。
  女为悦己者容,谭慎衍心知这回得罪宁樱了,忙递上手里的巾子,奈何宁樱回都不回他一个眼神,继续拍着脸,脸都红了,谭慎衍不知道女人洗脸这么麻烦,只得放软了姿态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肚子里积攒的甜言蜜语搜刮了一通都没能让宁樱展颜。
  宁樱和他怄气,一晚上都没搭理他,谭慎衍把人抱在怀里,软硬兼施,总算在睡前让宁樱消了气。
  翌日,衙门有事,谭慎衍起床时宁樱还睡着,想到昨晚她背过身,气恼的模样,谭慎衍好笑,这些日子,宁樱夜咳的毛病好了许多,隔一两晚才会咳,假以时日定会好起来的,他替宁樱理了理被子,天热了,宁樱捂得严实,待会太阳出来她恐要被热醒,谭慎衍想她多睡会儿。
  出门时,福昌和福盛站在门口,两人身穿天青色长袍,福盛皮肤好,衣衫穿在他身上显得儒雅,福昌黑,被衣衫的颜色衬得愈发老气。见着他,二人立即走上前躬身施礼,福昌禀道,“熊大在晋州遇到埋伏了,人刚回来,有话与您说。”
  熊大熊二当时去晋州秘密押解叶康回京,没惊动任何人,离开时熊大察觉晋州不对劲,留下来查探,传回来的信件中没说晋州有异样,不成想回京路上有人设了埋伏,福昌将熊大的情况说了,又问道,“可要奴才再去晋州打探一番?”
  “你照照镜子,再去趟晋州,回来媳妇都娶不上了,先听听熊大怎么说吧,引得对方痛下杀手,他定是发现了什么。”谭慎衍瞅着天际徐徐染红的云层,眉梢闪过杀意。
  熊大熊二住在青山院的偏院,老国公死后,往日伺候他的人继续住在院子里,谭慎衍不想太早让熊大熊二暴露,让二人也住在里边,没有卖身契,谭慎衍照样能驾驭他们,想要人为你卖命,法子多得是。
  是否忠心,交给时间来检验,目前来看,熊大熊二尚且能用。
  青山院没有变化,院子里绿树萦绕,景致清幽,听屋里传来薛墨的声音,谭慎衍步伐微滞,福昌按着腰间的玉佩,低头解释道,“熊大路上遇着薛世子,薛世子见熊大受伤,跟着过来看看,门房的人拦不住。”
  薛墨和谭慎衍关系好,平日这种事情他们不会避讳,可眼下时局不同,薛墨身份摆着,两府明面上还是少往来为妙。
  但薛墨的性子,拦着他,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呢,他们也算从小一块长大的,谭慎衍是里里外外冷若玄冰,薛墨则是个外冷内热的,熟悉了,薛墨百无禁忌,骨子里跳脱执拗得很,当然,也极为难缠。
  “整个京城,福昌算得上京城第一黑,天擦黑那会他走在街上没人看得清他是个人,现在好了,黑脸队伍里多了一个,往后夜里跑腿的事儿有你帮他分担了。”薛墨语气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
  谭慎衍进屋,熊大见着他要起身行礼,想当初,他和熊二在刑部吃了番苦头,谭慎衍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两人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他们被送上一辆马车,接下来又来了大夫为他们治身上的伤,那时候,他就明白,谭慎衍留着他们是要他们办事。
  半年吧,谭慎衍就交代他们去剑庸关查看,他和熊二摸不着头脑,里里外外搜集许多情报给谭慎衍,谭慎衍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算起来,去昆州抓叶康是他们领的第二份差,谭慎衍满意与否他也不知。
  “你躺着吧,在晋州城发现了什么?”谭慎衍叫住熊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福昌奉了茶,他端着茶杯,并不喝。
  熊大消息不定,隔许久才有信件送回京城,却也只寥寥数字,且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离家在外汉子托人写的家书差不多,是熊大找人代写的,谭慎衍分辨得出来。
  想到自己的发现,熊大心里仍免不了震撼,声音有些激动,“晋州许多员外们联盟,挖出来的金矿偷偷送去其他地方了,刘家在晋州的金矿接二连三出事,背后有人想夺了刘家的皇商之名,顶替刘家,奴才观察过了,刘家的金矿连续出事,顶多三年,刘家拿不出纯粹光亮的金子金饰就会被淘汰,刘家提炼出的金子纯度不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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