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临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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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临砚不免心情复杂。
  小厮已然吓个半死,原地说不出话。愣了半晌,才听到主子开口,“装殓起来,给口棺椁。”
  小厮赫然清醒,弓着身子,准备把事儿悄悄办了,府上还在养病,不能张扬,实在不吉利。
  正卧的灯未熄,从窗沿漏出半星,烛光微弱。
  苏临砚朝光亮的地方走去,在门前听到里面窸窣的对话声。
  有人。
  苏临砚下意识止住步子,还未后退,又听到几句不太明晰的对白。
  有……年轻女子。
  师母早逝,叶老膝下无子,更不可能有侍女。
  那这女子,又是从何而来。
  苏临砚浅皱眉头。
  等那头谈话结束,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果然走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斗篷罩住身子,却依旧能看出体态纤瘦轻盈,她愣了一瞬,暂停脚步,隔着不远处执灯而立。
  袖袍宽大,浑身只露出一截手腕,皮肤被灯亮衬得白皙温浅,圈着只细绿的翡翠镯,冰色深透,是罕见的好料子。
  苏临砚退后一步,算是给她让路。
  那人却依旧没走。
  苏临砚不解其意,夜很静,人声便显得清冷:“无论阁下是谁,今夜之事,我只会当从未发生过。”
  过了两息,那人继续向前走,却在二人擦肩时,停住步子。
  她踮起脚,把帷帽拉出一道缝,缓缓举起手中的灯。
  煤油的味也顺着扑入苏临砚鼻端。
  光影擦过衣袂,两个人的影子逐渐贴近,马灯里的笼心子在滚动,乍亮乍熄的,擦过苏临砚的胸膛、脖颈、下颌——
  直停留至眼睛。
  眼珠平滑,双眸如墨染,倒映出跳动的芯光,愈显深邃夺目。本是端方温和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动作实在让人不适,眉头微皱,神光霎时变得清冷锐利。
  她把这十分唐突的动作,做得合情合理,毫无一丝心虚,坦坦荡荡。
  苏临砚喉结微动,低头,想要直视回去。
  只从缝隙中看到一双眼睛,就见她落下视线,苏临砚依旧看不到她帷帽下的脸。
  于是苏临砚皱起眉,后退一步,架起生人勿近的势头,像是被冒犯到:“姑娘究竟……意欲何为。”
  那名女子终于开口说了今夜第一句话。
  “你是之江人。”
  依旧……非常冒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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