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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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瑶一时放声痛哭。
  待霍榷沐浴完毕,袁瑶扶着他去给霍荣请安,回来用过了一些素食,袁瑶便让霍榷歇下。
  只是方躺下,袁瑶才要去落帐幔,却被霍榷拉了衣袖,“海棠再陪我一会子。”
  袁瑶小心不去触及霍榷手背之上的灼伤,两手捧着霍榷的大手,坐床沿。
  见她坐下,霍榷似乎这才安下心来闭了眼,喃喃劝说着袁瑶道:“那日十分凶险,援军却迟迟不见,只得焚城与蛮夷同归于尽。那时我早不敢有还能苟活之想,只盼他日奈何桥上还能等到你来,所以海棠别再为我伤心难过,你我夫妻二人还能相守共度余生,已是上天的恩赐,不可再有奢望。”
  袁瑶一面小心抚着霍榷的发丝,一面哽咽道:“侯爷说的是,是我执迷了,我该喜欢才是。那些日子,我何尝没做那最坏的打算,倘若你有什么不测,京城亦不能保,只求能安稳送走三个孩子,哪怕碧落黄泉我都会去找你。如今还能有一家团聚之日,我不该再贪心些皮相的得失,这就够了。”
  霍榷又道:“此番多得塬瀚表兄,若是不是他寻到那几日孩子,为夫真就要折在牢中了。”
  袁瑶点点头,“表哥这份大恩,我亦紧记在心。我还听闻因表嫂头胎得女,姨爹让表哥以多年无出子而休妻,我虽有心帮持,却无奈为外人不好主持公道。所以我又想,表哥和表嫂的品行是有目共睹,日后乖姐儿的品德如何我自是放心,只道若是他们家有心,我倒有意让乖姐儿同佑哥儿定下这门亲事,看谁还敢轻视表嫂她们母女俩……”
  在袁瑶柔柔的诉说声中,霍榷沉沉睡去了。
  霍榷也是知道回家了,可安心了,一直强撑的一口心气就泄了,竟一夜高热不退,昏睡不醒,孔御医针灸药石一气用上。
  又因霍榷一身伤病,不能为其擦拭身子,就连在额头上敷一块帕子都不能。
  袁瑶衣不解带的细心照看了一夜,在四更之时方渐见霍榷安稳了。
  只是此时,又近了进宫晨诣朝临之时。
  因礼部会翰林院商议太后商仪注:自闻丧日为始,第三日诣思商门外朝夕哭临三日,又朝临七日,各十五举声而止,具衰服,通二十七日服满除。
  这日晨诣为朝临第六日,却是霍榷出狱后头日朝临,虽身负伤病,却也不好告病在家。
  故而,那怕袁瑶不忍,亦要唤醒丈夫。
  霍榷在袁瑶一声声的低唤中醒来,在醒来的一霎,霍榷还以为还在狱中有些警觉与防备,在睁眼触及袁瑶,立时又笑了,牵过袁瑶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见霍榷醒来,袁瑶让青藤再去请来孔御医,袁瑶暂且回避到西梢间去。
  孔御医少时便赶至,诊了一回脉,再小心给霍榷换了药,嘱咐再吃一剂汤药稳妥些,这才又退出去。
  佑哥儿为威震侯世子,按三品制,所以佑哥儿亦要一道进宫哭临和朝临的。
  在袁瑶小心给霍榷更了衣,又亲喂吃了一碗汤药,佑哥儿在苏嬷嬷的牵领下睡眼惺忪地到了。
  佑哥儿一见袁瑶和霍榷,便甩开苏嬷嬷的手,奔袁瑶和霍榷这厢来见礼请安,奶声奶气道:“爹,今日可好些了?”
  霍榷有些虚弱地点点头,“果然是进益了,请安到底像模像样了。爹大好了。”
  佑哥儿一听被父亲赞扬,圆脸止不住地高兴,但一想到又要进宫随祭,又不高兴了,“今儿进宫又要怎么嚎?要湿的?还是要干的?”
  霍榷不明其意,便问道:“什么干的湿的?”
  在一旁蒙麻布盖头的袁瑶过来,拿指尖一点佑哥儿的脑门,笑道:“哭临三日,就是他说的湿的,朝临七日举声就是他说的干的。”
  霍榷也不禁笑了。
  “可不管如何,他就只会干嚎。”袁瑶说罢,扶霍榷站起,又让佑哥儿跟上,三人一道进宫去。
  霍榷上身有伤,又因昨夜大病,此时脚下虚浮,下了车马进了宫门,袁瑶一路搀扶着他,缓缓往里。
  “想来,我俩白头之时,也会是这般情景。”霍榷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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