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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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之同时,帝阶神识将最高处的这座云庭罩住,连风声也一并被隔绝在外。下三层云座上的仙人们察觉什么,目光微异,但很快他们便无事发生似的,继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没一个人往上方的云座看。
  最高的那枝云座内,酆业也未抬眼:“是么。”
  “他如此轻易离去,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南蝉饮尽一杯。
  放下杯子,她神色似平静地转望向邻座桌案后的酆业,却终究是在看到攀在那人雪白袍间酣睡的少女时,女子没能藏住眼神里那一丝轻栗。
  像漠然的薄冰在眼底崩开第一道裂痕,南蝉狼狈地跌回睫:“……他今日的目的已然达成。”
  酆业依旧无声,像对她所说全不在意。
  他只垂着眸,指骨轻屈着,给怀里喝得发髻微凌乱的少女梳起水缎似的青丝。
  南蝉却在这静默里明白了什么,她复又斟上一杯,拿起杯盏时遮住唇角,她才惨然笑了笑:“原来你知道他在试探你。”话落时她抬手,又一饮而尽。
  “……”
  “即便明知如此,你依然要向他暴露你有多在意她,是吗?”杯盏重重落下,连南蝉的声线都像结上了冰,“明知她会成为你的死穴、甚至变成昆离刺向你的一把利刃——你的生死就那么无足轻重,连为了它稍委屈她一些都不可以?”
  “可以。”
  酆业终于开口,在南蝉的情绪攀至难控的高点前截断。
  他停了足够久的时间——久到南蝉平复,回神,她苍白黯然地将情绪斟入杯中,再一言不发地一饮而尽。
  酆业才淡淡续上尾音:“她是个骨子里就偏向自我牺牲的奉献者,委屈自己这种傻事她最擅长了,所以她是可以,但我做不到。”
  “——”
  南蝉放下杯盏的手在空中一停。
  “在意怎么可能被彻底藏起?”酆业低眸望着怀里的少女,她睡得有些熟,像是做了什么梦,嘴角也微微翘着,惬意又傻乎乎的。
  他看她笑时,也不由地想笑:“真藏得起,便是没那么在意。”
  南蝉唇瓣一颤,想说什么,但终究合上。
  而酆业重抬回眼,瞥过空着的昆离的位置,他眼眸里覆上一层嘲弄的霜色:“何况,让我费心遮掩,昆离也配么。”
  “……但至少有件事他没说错,在我闭关时,紫琼亦不理俗事,十二仙府现在至少在明面上都是听他调配,说是司权仙帝其实不为过。”
  南蝉皱眉,望向庭外下层把酒言欢的无数仙府仙人,“要么叫昆离自白于仙界,要么须得先拔除这万年来他建立起来的声权威望,再说服紫琼,亲自将当年昆离与断辰的欺世之谋公之于众——这两条路,哪一条都寸步难行。”
  南蝉说着,却见邻座桌案后,酆业已然抱着少女起身。
  望着靠在他肩上的时琉的睡颜,南蝉眼神复杂:“她是数万年里唯一一个能随时出现在你身旁任何地方的人,昆离不会放过她。不要给她任何和昆离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好连中天帝宫都不要让她离开。”
  酆业闻声一停,忽垂眸笑了。
  “你笑什么?”南蝉不解。
  “叫她醒着时听见这话,大约是气得要咬人了。”酆业侧过身,漆眸深处碎金似的光色微熠,“别和她提起,她最怕被关着。”
  “……”
  南蝉眼神一颤。
  直到那人背影已经快要走出云座,她猝然回神,失声:“酆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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