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 雪尽人去(13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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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贤君偶尔也会回想起这一幕来,却仍觉在迷雾中一般:那样的神情,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那或许,总是有过某一个极为特殊的人,曾为他划下一道深痕。
  11)雪尽
  最后的那几天,谢危并不住在宫里,也不住在谢府。
  他住在白塔寺。
  住持方丈则在附近的山中修行。
  春来的前一日,谢危上山去看望。
  山中春来晚,越往高处越冷,茅屋前竟然飘了雪。
  忘尘方丈在沏茶。
  他坐下来喝了几盏,看庭前的雪,将屋檐下一只小小的水罐盖满。
  忘尘方丈说:“世间事,有时看不破倒好,人在世间,活一条命,许多人庸庸碌碌便也过了。”
  谢危却说:“那有什么意思?”
  忘尘方丈轻轻一叹,宣了声佛号:“你这又是何苦?”
  谢危枯坐良久,一搭眼帘,道:“倦了。”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喝完这盏茶,他告了辞。
  临走时,又瞧见屋檐下那罐雪,于是向忘尘方丈要了,带下山去。
  忘尘方丈说:“雪下山就会化的。”
  谢危没有回答。
  到得山下,他将那罐子置在潮音亭内那张香案,里面的雪已经开始融化。
  儒释道三家的经卷,都被他堆在亭下。
  一把火点上,烧了个干净。
  欠了命,得要还。
  谢危盘膝坐在香案前,看那罐雪慢慢化,也等着那些经卷渐渐烧尽,擦不干净血迹的金步摇搁在正中,边上是一方干净的绢帕。
  他垂眸解下了腕间刀。
  薄薄的刀刃折射了一缕明亮的天光,映入他眼底,却未惊起周遭半寸尘埃。
  午后负责为碑林燃香的小沙弥进来,三百义童冢的碑林里,那一块为人划了名姓的石碑后,不知何时竟挖开一座新坑。
  到得潮音亭前,只见许多血从上方顺着台阶,蜿蜒下来。
  雪白的道袍红了半片。
  香案上一柄薄刃短刀,用过后,被擦得干干净净,与那金步摇并排放在一起。
  罐中无雪,只余一半清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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