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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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燃尽,天渐渐地亮了,阮轻差点睡着,突然听见书架拖动的声音,她惊醒过来,藏到一边,屏住呼吸。
  宋钦砚从密室里出来了,脸上带着少许困意,打了个哈欠,坐到床边,拉了下床柱旁的绳,下人那屋的铃铛响起,很快就有人端着热水过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老爷,陆家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在客厅等着。”小厮给他系好腰带,同时说道。
  “自家人而已,又有笙丞在旁边招呼着,我晚点过去也无妨。”宋钦砚说。
  阮轻在旁边看着,一心想着怎么取到宋钦砚的血,去开那道血禁之门。
  她必须尽快下手,否则等宋钦砚和陆家的人碰面,她更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宋钦砚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有些犹豫不定。
  刺他哪里比较好?
  刺脖子比较不容易被发现,但他脖子都被衣领遮住了,而且刺伤之后,又该怎么样将血收集起来?
  阮轻犹豫着,忽听到门口“笃笃”叩了两声。
  她收起刀,站在宋钦砚身后,愈发焦急起来。
  “谁这么早来了?”宋钦砚洗完脸,将毛巾往盆里一扔,吩咐说,“快去开门。”
  小厮停下动作,跑去开门,见到来人后吃了一惊,说道:“哎哟,陆公子?您怎么到这来了?”
  “宴之?”宋钦砚又好奇,又意外,忙过去迎接,走到门口握住陆宴之的手臂,仔细将他打量着,忍不住叹息说,“外甥,这些日子以来,可真是苦了你了。”
  阮轻:“…………”
  这是自去年春后,她第一次见到陆宴之的样子,一时间怔在原地,说不出的震撼。
  如果不是宋钦砚凑上去喊他外甥,那小厮又称他陆公子,阮轻几乎不愿意承认这竟然是陆宴之。
  他眼前蒙着一条黑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尖、嘴唇和下巴,侧脸看上去瘦了一圈,长发散落,夹着些许白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极易折损的气质,只余那身白衣,还是原来的样子。
  阮轻呼吸急促,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陆宴之,十年前万千魔族大军都没能将他摧毁,如今竟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眼睛……是瞎了吗?
  阮轻自始至终记得那双明亮的眼,过去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那是她心里唯一的明光和企盼。
  如今,瞎了……
  也好。
  她抿着唇,将目光移开,看向窗台上一株长青草,手指微微抖了下,握成拳头。
  “宴之,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宋钦砚将陆宴之引到屋里,令小厮奉茶,接着在一张宽椅上坐下,叹道,“你说你,好好的跑到极北之地做什么?还好只是眼睛失明,人没什么事。”
  失明……阮轻心想,果然是瞎了吗?
  宋钦砚喝了热茶,接着说:“你好不容易从临安来一趟,这些日子就在京城住下,省的想这想那的,苦了你自己。”
  “舅舅,”陆宴之开口,声音低哑、凝涩,他只站着“看”着宋钦砚,也没接茶,缓缓说,“宴之明天就走,此次来,想问舅舅借一样东西。”
  “这么急?明天就走?”宋钦砚拧着眉,思忖片刻说,“你若是心意已决,我也留不住你,你要借什么,尽管开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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