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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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问着天道无情,秦钧却还是对重生前之事有一些意难平——他生为恶灵,生来就是天下鬼修的统率,最后却因为恶灵的身份殒于天道之下,难道半步金仙就已经是鬼修的顶峰了么?
  秦钧低垂视线,愈发地靠近一些,那股令人魂牵梦萦的神魂香气隐秘地溢散而来,香气浸入肺腑。
  如果换做一百多年前,秦钧还会肆意妄为地环住他的腰,以万鬼侵神的借口讨几口道体之血,咬上霜白肌肤来解他刻入骨髓的渴望。但如今——
  他看着江应鹤抬眸望过来,神情认真地道:“天道不会辨别,人的心中才能辨别。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江应鹤一边习惯性地灌鸡汤,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发冠,在束好的灵玉冠下方摸到一条收束进去、掩藏在发间的黑色细辫,还弄了一个新样式。
  江应鹤:“……钧儿。”
  秦钧似乎在忍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掩饰般咳了一声,凑过去按住他肩膀,气息滚烫地扫过江应鹤的脖颈。
  “师尊饶命。”他低下头,“很好看的。”
  江应鹤瞥了他一眼:“我要生气了。”
  回答他的是二徒弟拥过来时充满愉悦的低笑,耳根让对方的呼吸扑得热乎乎的。
  “真的好看,师尊不要小气。”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他作为师尊的威严都被这个小发辫给践踏了!
  江应鹤真是败给他了,想着钧儿给自己守了一整夜,怎么一点都不见累,反而玩得这么有趣,还跟长夜学会屡教不改了。
  他维持着师尊的面子,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
  “下次不许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像极了温柔好脾气的人,在没有威胁力地告诫小孩子,即便是这种话,都充满了鲜明的关爱之情。
  只是他不知道,他座下的三个弟子,想要的,远远不止是他的关爱之情。
  ————
  秦钧自然没能独自将守夜之事“强撑”下来。他“体贴乖巧”的小师弟很快就介入其中,替他“分担”了这个大事。
  江应鹤对两个弟子十分信任,自无不可。只不过若是长夜陪着他,第二天晨起时总会发现怀里钻了一个人,又困又乖巧地叫他“师尊”,而秦钧在场时,夜里一定要找一点事情来做,需要分散注意力似的。
  间接导致了白鹤玉宇处处有惊喜。
  江应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夜过后模样大变的悬剑台,合理怀疑秦钧有什么私底下的爱好……比如喜欢搞装修什么的。他怎么如此执着于把自己身边的东西变成他经手过的东西呢?
  他思考无果,只当是秦钧的个人爱好,便将传信到白鹤玉宇的书信从鹤灵口中接过,翻到正面看了一眼——兰若寺的佛印封信。
  不知为何,江应鹤手拿这封信时,心中突有一股悲苦之意,似乎在昭示信中内容并不美好。
  他抬指点过佛印,将灵力注入封信的花纹中,除开禁制,取出了内中的书信。
  ……说得是兰若寺慧静禅师坐化一事。
  慧静禅师涉身红尘、普渡众生,不想遇到了妖族的九婴妖君,殒身尘海。
  江应鹤曾经见过那个人,他记得那是一个性情淡然温和的佛修。这样的咫尺转瞬即天涯的事情,他已经经历得很多了,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讣信烧掉,转头望了一眼白鹤玉宇外面,正看到一个红衣的身影坐在清净崖的古松树杈上,旁边就是一窝灵鸟的蛋。
  长夜的身形虽然已像青年转变,但此刻看去,仍然充满了少年感。他双脚悬着空中,似乎是坐在树上擦笛子,灵鸟的雌鸟就站在窝的边缘,一点点地靠近了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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