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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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借着逃兵一事狠狠斥责了枢密院和兵部的官员,却不料兵部尚书竟然当朝除了乌纱,跪下自请辞官归田。这一跪,带出了十多个四品以上的官员,纷纷请罪辞官。
  赵棣气得浑身发抖,将御案上的玉盏都砸得粉碎。要死一起死,这话终究喊不出来。他坚决不允,直接宣布散朝。
  回到寝殿,女史宫人们的神情也是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茫然和恐惧。赵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神情,但一日一日,压在他心头的恐惧如大石一般,一天重过一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洛阳成了孤城,那些连连传来的败仗,被赵栩占领回去的城池州县,这些消息总是很快就传遍了洛阳,一定也是赵栩故意为之,要逼他开城投降。
  他不愿意。他先是被赵檀压着,不得已地奉承他和赵璎珞,而后又被赵栩压着,即便没有他们,还有太皇太后处处管束。若真的要败,这洛阳城十万军民便给他陪葬!他也值得了。
  张蕊珠命人将御膳摆了,亲自取了参汤汤盅,摸了摸汤盅,还微微有些烫。
  “五郎,你思虑朝政,又消瘦了不少,先喝了汤罢。”
  听到张蕊珠柔美动听的声音,赵棣扭曲的面容满满恢复了平静,他接过汤盅,喝了两口,一股暖流入肚,抚平了他纷乱的心思。
  搁下汤盅,赵棣轻轻牵起张蕊珠的手:“蕊珠,赵栩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让人安排你出城避难可好?”他将手放到她腹上,猛然一颤,却是那孩子朝他俩的手上踢了一脚。
  赵棣又惊又喜,更觉心酸,哽咽道:“珠珠,他在踢我们?”
  张蕊珠泪盈于睫,柔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生是五郎的人,死是五郎的鬼,无意独活。你看,孩儿他也不愿意呢。五郎莫要再说这些话伤蕊珠的心了。”
  赵棣忍不住轻轻伏到她腹上,似乎能听到一阵心跳声音,不太有力,但真真切切。
  张蕊珠伸手揽住他,笑道:“妾身娘儿俩都在五郎身边,五郎当振作精神,洛阳城里粮草充足,城墙高又厚,守上一年半载,世人都知赵栩残暴,总有义士会举旗反他的。”
  赵棣紧紧搂住她的腰,却看不到张蕊珠冰冷的眼神中的轻蔑和不耐。
  将要入冬了,残月如勾,寒霜覆地,洛阳宫城的巍峨殿阁,在稀落的灯火中肃穆冷然,千年来的古城见证了多少兴亡,眼前的小儿女情怀,不会留下一丝印迹。
  夜深人静时,更漏渐残,深宫寝殿内的帐幔内,昏黄的灯光划出的圆弧如刀刃般锋利。
  张蕊珠转身看着赵棣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的眉头,屏息静待了片刻,伸手探向赵棣枕下,摸索了片刻,停了停,轻轻又缩了回来。
  一把长柄玉匙温温的,在她手中发亮。
  低垂的重重帐幔被掀开,张蕊珠赤足套上绣鞋,蹑手蹑脚走到屏风外,今夜特地遣开了守夜的女史,但外间还有四个宫女在。她孤身一人,不得不多加小心。
  成败在此一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正版。
  第351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赵棣寝殿的屏风外, 临时设了一张长案, 上头还垒着不少等着批阅的奏折和上书,一旁雕着山水峦纹的楠木橱柜, 被琉璃灯的灯光照得山水浮动。
  张蕊珠屏息静立了片刻, 忍不住转头看向屏风内,侧影投在橱柜门上,紧张的下颌绷出了一条不太自然的曲线。
  寝殿内悄无声息,她方才似乎觉得屏风内的帷幔动了动, 等了会儿,自嘲做贼心虚大抵都是这样疑神疑鬼, 但额头已渗出了一丝冷汗,手足冰冷。
  又停了片刻, 她伸手握住那瑞兽门环, 轻轻拉开柜门。
  最上层的搁架上,一排金黄色隐隐反射着灯光, 自从太皇太后薨逝, 司宝女史奉旨将全套玉玺印宝都收在此处。
  张蕊珠踮起脚, 那从枢密院调来的半块虎符应该是个不大的盒子。她伸手摸索过去,将上头最小的盒子取了下来, 又凝神静听了片刻, 悄声走到案边, 小心翼翼地放下,解开金黄色印有朱红团龙纹的布帛,露出里头上了锁的碧玉虎纹盒来。
  两滴汗从她鼻尖坠落, 玉盒上多了一团水珠。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抹了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柄玉匙,轻轻地咔嗒一声,玉锁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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