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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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天命。他知道。
  他用了三年时间便得以出师,师父曾言,他在龟甲占卜上一点就透,天生是干国师的料,不枉师徒结缘一场。
  可是他命里的劫难欢喜,却全系在一个人身上。
  他自己算不出,恩师却早已在提点他。
  万事顺势而为,不违天命,他自会顺遂的。
  师父说的那人是谁,他也知道。
  他命里注定与她有一段剪不断的纠葛,尽管他闭门不出,极尽所能不去惹眼,然而该找上门来的,却还是会找上门。
  牵缠不休。
  ……
  元清濯停步在门外,踌躇着往里间瞄了几眼。
  随后,她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黄花梨嵌螺支摘窗被打起,大把的春阳破窗而入,将窗外木兰初胎的疏影投染到地面。
  铺就的毡毯一路延伸到她脚边,元清濯顺着那条干净整洁每日一换的毡毯,步到姜偃身侧。
  他侧坐在背靠着窗棂的雕花紫檀罗汉床上,面稍低垂,看不清神色。
  手边放着只形制古朴的药箱,已经完全打开了,里头是形形色色的药,包括剪刀纱布银针等物。像是在等她过来,但她总感到先生今日有些古怪。
  姜偃也早已发现她在近旁,抬眸看了一眼,便道:“过来。”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有一种指挥的感觉透出,元清濯鬼使神差地听了话,坐到了他旁侧。
  姜偃取了一支银针,在烛火上过了几遍。携起了她一只微微发烫的素手,替她将水泡悉心挑破。
  其实烫伤的地方是很痛的,可是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的姜偃,都似乎让她淡忘了这种灼痛。尤其是现在,手被他轻握,见他垂着面专注地替她挑水泡,为她擦拭手背上残余的脓液,她犹如从万丈火原里一下跌入了深不可测的冰泉湖泊,就算是溺水都不想再爬起来了。
  他取了支烫伤膏,剔开药塞,指尖点一团伤药,替她在手背上抹匀。
  烫伤膏是一种糊糊的油状物,带着股精炼油的香味,但是意外好闻。
  两只爪子都上好了药,姜偃剪下两片纱布为她将受伤的手裹上。
  元清濯想找话说,想了想,轻笑:“先生,你这么没有烟火气的人竟然会做这么有人味的事儿,真令人不敢相信。”
  姜偃声音压低:“我也会受伤。”
  他说完,趁她微愣之际,已经剪断了多余的纱布。
  她不大好问,他这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外高人,平时有什么伤好受,总觉得问出来是对人的不太尊重。但有一件,她早想知道了。
  她非常迫切地想要问。
  “先生,能告诉我,你的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是不是以前受过伤?”
  好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犯病了。
  两次犯病之后没有多久,都下起了大雨,这病比通报气候的钦天官还灵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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