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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言方才瞧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陈瞿欢红着脸想爬下床,一边捂着自己的衣领,喏喏道,“谢谢诸位,”
  “你是男子?”吴瀚忍不住道。
  其实仔细听声音能听出来,陈瞿欢说话同他这个人一样,声音小小的,吴瀚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陈瞿欢瞪大了眼睛,又刷地退了回去,拉起被子一拉捂住自己,呈现自我保护的姿态,他眼中含了泪水,有些愧疚,“抱,抱歉。”
  想到自己被人愚弄的事,他眼泪啪嗒啪嗒下来了,一副梨花带雨令人心疼的模样。
  吴瀚捂着胸口,又捂眼睛,有些受不了,男子怎可哭成这般模样?他还是多看几眼言哥儿洗洗眼睛。
  沉默半会之后,
  他是赵言捡回来的,方仲礼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往后退了两步。
  赵言太阳穴抽了两下,看向床上正在哭的人,他视线下移,落在他那喉结上,又迅速移开视线,道,“既然你醒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陈瞿欢错愕地抬起头,只听面前的男子又道,“不过你得先换身衣服。”
  “我知道的,”他的声音小小的,眼尾泛着红。
  赵言看向身后,“瀚哥儿,让人给他找一套衣服。”
  “哦哦哦!”吴瀚点头,一时忘了吩咐身后的小厮,直接转头跑了出去。
  半柱香后,陈瞿欢总算换上了正常的男子衣服,只是他身材骨架小,换上男装也像是大人穿上了小孩的衣服,尤其是他仰起那泪莹莹的眸光看人时,就像个待客的美人小倌一般……
  偏他身上也不知涂了什么,赵言辨别了一下,分明是他在街上撞过来时他闻到的那种香味。
  陈瞿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细声道,“谢谢你们,”
  方仲礼他们只觉得多听他说一句话,这小心脏就要暂停一下,着实是没福消受,道,“言哥儿,你先送他回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赵言已经恢复了淡定的神色,嗯了一声。
  因着这件怪异事,府中廊下各处挂着灯笼,吴瀚他们目送赵言的身影离去,再次面面相觑,腿还有些软。
  如今这个点,除去守门的,府中的小厮和丫鬟都已经退下。
  赵言大步走在前面,身后的陈瞿欢小跑着跟上,时不时看他那修长的背影一眼,露出羡慕的神色。
  出了大门,赵言忽然停下来。
  陈瞿欢呆呆地停下来,不敢动也不敢问。
  赵言回头问他,“你家在哪?”
  “啊?”陈瞿欢发现他长得很高,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我爹是东宁府监司。”
  赵言愣了小下,监司与朝中御史台的侍御史、御史中丞等同样职责,执行监察和管理一职,御史台长官监察中、央,监司则监察府(州)县地方官员,行地方之职权,直接向皇帝负责,权限极大,相当于省级别干部,又凌驾于省级官员之上。而据他所知,全国各地监司官员不多,可以说若是东宁府隔壁的府县官员出了问题,他也是可以管的。
  能当上监司的可不是普通人,只是,瞧着他这副模样,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有这么个厉害的亲爹。
  他转瞬抛弃那些想法,叹了口气道,“我问的是你家在哪?现在天已经黑了,若是太远,我们坐马车过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能把自己成这样,赵言肯定是不放心他自己回去的,做好人便要做到底,只是他头有些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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