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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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总局的消息如石子儿沉入湖底,什么反应也寻不着。
  吴祖清等回音的同时,还要与沈忠全的人玩猫鼠游戏。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反跟踪摸到对方一处藏身之所。
  窄巷子,石板路,华界闹市中的一间二手书屋。上门的人多,但生意不算好。老板不在,打理事务的是一位愣头青小子。看手上的茧做过不少活儿,也练过枪。
  在对方发现之前,吴祖清拿了本配插话的艳-情小说,放下钱走了。
  这本艳-情小说放在壁柜里,被成日丢三落四,正巧寻小物的吴蓓蒂遇上,辗转到施如令手中,最终教蒲郁看见了。
  哪有租界里的人跑那么远到华界买书的?还不是怕见不得人!
  吴蓓蒂这样说自己二哥,施如令向蒲郁解释书的来历,顺道转述。
  “你们……好好将东西放归原处,莫让吴先生发觉了。万一被教训,我可救不了。”蒲郁一本正经。
  眼睛在密密匝匝的字上打转,瞥见左边的插图,心下念“非礼勿视”,硬生生移开眼。
  愈是不去想愈是要想。
  夜里入梦,蒲郁成了书生,常道“平生无二色”。偶有一日,行至一座庙宇,遇上久居此处的曼妙女子。[14]
  蒲郁被迷了魂,将狎昵之际,女子忽而变作男子。蒲郁心下惊骇,却瞧那面孔倒也俊朗无双,复端详,竟是那吴先生的模样——
  蒲郁一下醒来,瞪着天花板好长时间,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再想安睡却没法子,蒲郁辗转反侧,吵得施如令半梦半醒,起床气发作撵她去屋外睡。
  蒲郁披着外衣,悄声出去,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拿了针线绣具与钥匙,出门了。
  也没走哪儿去,就在楼梯上坐着,借公家的电灯照明,绣起什么来。还是针线令她安心,静下来,自然入了迷。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吴祖清很疑惑,抬腕看表——凌晨三点,这人是醒了还是没睡?
  他不知道,对她来说其实差不多。
  “……”蒲郁察觉到有人,看过去,耳根一下红了。
  吴祖清往上迈一步,“这又是什么癖好?”
  穿过绣绢的针尖扎在她食指上,有微微的刺痛感,她没在梦里。蒲郁唇启,又抿上,半晌挤出来一句,“电灯不要钱。”
  吴祖清颇觉稀奇,“电灯不要钱,所以你半夜出来?”
  “嗯。”
  “日光更不要钱,怎么白日不做,净晚上来折腾?”
  折腾,梦里狎昵也听到这个词的。
  蒲郁腾地站起来,窝在腿上的线卷荡出去,线跟着拉长,在台阶上蜿蜒。最后停在了吴祖清的皮鞋上。
  他弯腰拾起线卷,一边绕线一边走上来。他看的是那线卷,可她也发憷。背上又冒出汗,楼道未关拢的窗户吹进风,忽地凉浸。
  “喏。”就离一级台阶,他把线卷放到她手上。
  蒲郁以为他还要说什么,至少调侃她要早点歇息之类的,可他直接从旁而过。
  她低头看手里的绣绢,乌糟糟一团不知绣的什么。当真令人沮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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