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现代的第十一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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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斐然与闻或跃的相遇,确实是个巧合。作为当下的顶流影帝,江斐然的通告行程已经排到了次年,临时插入的可能并不大。只不过在来的路上,他提前获悉了闻或跃也在长陵的振奋消息。
  这就是他和陛下之间冥冥注定的缘分。江斐然这样坚信。
  在真正见到闻或跃时,江斐然努力保持住了表面的波澜不惊,但内里的激动还是溢于言表的。他不得不感谢自己已经压抑成习惯的上辈子,这才没有让他失礼于陛下之前。
  是的,江斐然什么都想起来了,他知道了自己上辈子是谁,也意识到了闻或跃是他的谁。
  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江斐然就经常会做梦,梦到一个古代女子的一生,既短暂,又漫长。又或者说,在梦里,他就是那个高门深院里的大家闺秀。明明在笑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只优雅华美的宛如一副仕女画,空洞,呆板,毫无灵魂。
  甚至他一度觉得梦中的少女是讨厌着自己的。
  只不过当时他梦到的内容长短不一,时间上也是断断续续,每当梦醒还总会忘记。一直到他在江左看见闻或跃,这些碎片才终于被串成了一条线,拨开迷雾,帮助他清晰的看明白了始末。
  少女的闺阁生活是压抑又痛苦的,几近一沉不变,犹如一潭死水。每一天每一天,她都只能看着同样的四角天空,学习琴棋书画,练习士族礼仪,带着笑不露齿的面具接人待物。不知不觉,她便循规蹈矩的长大了。
  在父亲和家族刻意的安排下,少女渐渐以“才女”之称,名满京城,上门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快要将门槛踏烂。但她的父母却无一满意,藏在妥帖婉拒背后的,是他们眼中的倨傲轻慢。
  她一直不懂这是为何,直至某日,身为朝中高官的父亲激动地告诉她,他筹谋多年,终还是替她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赌对了!
  “赌什么?”少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赌四殿下会登基啊。”那毕竟是中宫嫡子。江尚书很少这般心事外露,只这回,眉眼间俱是意气风发,再难掩盖,“现下新帝年少,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
  准确的说,是因为以前爹不疼娘不爱的经历,导致了新帝不太可能在朝中拥有自己的亲信。这个时候他们江家主动嫁女,不敢说是雪中送炭吧,但至少也会让陛下记在心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与陛下年纪相仿,注定要母仪天下。”父亲激动的手都在抖。
  她却只是愣愣的问:“为什么?”
  父亲的回答是,当然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父兄的仕途,也是为了你自己的锦绣前程啊,这还用问吗?成为全大启最尊贵的女人,就是你要扛起的责任。“你不会教我们为难,让我们失望的吧?”留下这样的话后,父亲便一头扎进了汲汲营营之中,继续去自信满满的运作了。
  徒留她站在廊下,再次低声问了那一句,为什么。
  或者说,凭什么呢?没有人问过她,你想不想,你要不要。她除了听话,好像别无选择。
  一直到圣旨入门那天,江斐然才在小太监的唱名中知道了少女的名字,她姓江,小字菲然,人间芳菲的菲,法道自然的然,是一个极好听的闺名。可惜,几乎很少有人会这么叫她。她可以是江尚书之女,也可以是才女江氏,独独不能是她自己。
  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又多了一个身份,侍选江氏。
  一辆青顶小车,一个靛蓝包裹,她便这样轻车简行,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数载的家。她坐在车中想着,真可怕啊,我竟对那个家一点思念也无。
  朱红色的皇宫比江家大,也比江家更加可怕,仿佛话本里吞吃人肉的山精野怪,张牙舞爪着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同行的贵女。只有她面无表情,因为这不过是从一个四角天空,搬到另外一个四角天空罢了。
  她和其他大臣家同样被寄予了极高期望的贵女们一起,在无疆山旁的小北宫里,随波逐流的参加了一轮又一轮的选侍考验。最终,她因才名,成为了最有希望对后位发起冲击的四女之一。
  太后夸她端庄娴静,嬷嬷称她空谷幽兰,连一同入宫的贵女们都说江姐姐是极好相处的,只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性格。
  又一日,新帝终于想起了被仍在后宫数月有余的女眷,前后召见了她们中的一些人。
  其中就有她。
  年轻英俊的新帝一身五爪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她恍惚的站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只觉天旋地转,呼吸不畅。好一会儿之后,才听清了新帝在问她:“你可愿做朕的梓童?”
  梓童,便是皇后。
  是父亲的野心,是母亲的期待,是家族的荣耀。
  却独独不是她之所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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