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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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刘僖姊与何珩等人在帅营商议诸事。
  为防陇右藏兵之地突然举兵,朝廷要确保京师屏障关内与岭南的安全, 无法派兵增援上安, 他们唯一能用的便只有手上三千人马。但他们并非孤立无援,山南、黔中、剑南等道的折冲府虽不多,可若是能调配集结起来,也能凑够数万之众,能勉力一战。然此法亦有弊端, 那便是从诸道调兵需不少时日,且一旦将兵力全部集结在此,大靖南方诸道郡就要守备空虚。
  这个法子,有些孤注一掷。
  “藏兵谷与魏楚、北漠有勾结。若是南方一旦空虚,魏楚必定趁势来犯。届时, 我大靖南方危矣。”何珩皱着眉头将沙盘上山南等地的旗帜移动,却总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能保下全局。
  刘僖姊依旧一身素白衣衫,与此处着甲的将领格格不入, 但那一份沉稳冷静的气质却是谁也比不过的。她视线跟随何珩动作在沙盘上的诸道郡之间来回打量,失落的发现这一局确实是死局。
  大靖北方有陇右和北漠虎视眈眈,南方有上安和魏楚不得不防, 无论哪一边都丢不得。他们围山虽是占了先机, 但同样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我们围山数日,断了他们的粮草, 可以将他们活活耗死在山中。”宋超突发一言, 想从粮草处着手。
  “不行。”未等何珩否决, 刘僖姊倒是先开口,她道:“敌寇有多少存粮,我们并不知晓。另者,此法只能制以惶恐,而不能真正的击其痛处。他们此前已经探明我方军情,若是在粮尽之前便倾巢下山,我们依旧抵挡不住。”
  刘僖姊话落以后营帐内一片沉默。这是一场僵局,似乎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将其打破。
  日午时分,众人依旧没有头绪只能各自散去。
  何珩的营帐较大,有内帐和外帐。他回帐以后立刻传了饭食,只是他今日胃口似乎特别的好,早上与中午都比往日吃的多些。
  “破局之法,你当真有?”
  何珩站在一张小的沙盘前,神色肃穆,对面是依旧着一袭黑衣斗篷的孟玊。
  孟玊将围着沙盘走了两步,而后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其上两个地点之间的小红旗换了位置。
  何珩不解其意,盯着这两处地方瞧了一会儿后才有些眉目,惊于孟玊的荒唐想法,张口不确信道:“你的意思是......联兵抗敌,逼他们合二为一?”
  孟玊藏在斗篷下的神色有些阴鸷。他如今的样貌比鬼魅还要可怕上几分,像是被人吸干了所有的精血,只剩下皮肉还苦苦坚持着这幅躯体。他抬头眼中一抹坚定划过,他正是这个意思。
  “大靖朝十八道,四十八郡,有折冲府四百三十一处,驻守军营三处,全国总兵力不下五十万。然上安郡藏兵谷不过数万之众,纵然陇右藏兵可达十万,两者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万。在兵数上,你们是占有绝对的优势。若能联兵抗敌,收归军权,将敌寇逼至一处,便有十分胜算。”
  孟玊说的是‘你们’,何珩皱了下眉头,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孟玊所言,虽令他意想不到,但这确实是大靖军政现状。他熟读兵法和军史,大靖兵力自建国以来从未少过三十万,嘉德盛世时甚至可达八十万,单边军就有三十万。但大靖军政自嘉德以后,便一直体系繁杂为多方制衡,从未有过联兵抗敌之时。
  此法,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若行之,必要牵动大靖军政国本。
  孟玊瞧出他的顾虑,又道:“嘉靖女帝在位时,地方军权过重,不能集权于中央。再加上北漠一族逐渐势大,这才变法改军制。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既已是一军主帅,若无破釜沉舟之心,如何能破这南北钳制之局。”
  然何珩听此话神色未变,正欲开口再言时,外间突然有人通报,说是长公主到了。
  孟玊听得‘长公主’三个字,神色一怔有些黑脸,冷声道:“是你唤她来的?”
  “我答应你的,自不会食言。你且在这里躲躲,她应当也是因今日军议悬而未决才来寻我。”何珩丢给他一句话后便掀帘去了外帐,独留猛一人在内帐。
  何珩将刘僖姊迎进外帐,行礼过后便问她为何此时来寻他,可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帅营里商议。
  刘僖姊是独身前来,连苏珮都未带,她确实是有话要与何珩商议。
  “今日诸将所议之事,将军可有良策?”
  何珩料她必要开口提及此事,便将心中想法如实道出。
  “大靖南方兵力一直不强,即便全部召集在上安,恐怕也不超过十万,此法不妥。可若是我们能在此处消耗藏兵谷一半兵力,那么届时他们往南逃去,一路经山南、黔中、剑南,层层关卡。而我军在后追击,前后夹击,亦可破敌。”
  这话他不仅是说给刘僖姊的听的,也是说给内帐里的孟玊听的。对于孟玊的法子,他顾虑颇多,并不赞同。且他知道,孟玊想要一改嘉靖女帝时延留下的军政旧制,其实是有私心的。
  “将军此法算是如今我们能应对的最好的法子。”她先是肯定,而后又问:“敢问将军有何妙计能凭借区区数千人马,就折损藏兵过过半兵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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