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暗香去,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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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怕齐大非偶,忙不迭应道,“是是,某全听杜娘子安排,还请这位中贵人引路。”
  七宝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那怎么成呢?今日王妃与杜娘子都是陪客,裴郎君才是主宾!裴郎君切莫过谦,还请先上来吧!”
  裴五郎被他说得愣住了。
  七宝也不解释,笑嘻嘻指着房间,内里正中架了个巨大的透纱障壁屏风,左侧坐了个男人,右侧如何却看不清楚。
  “男女同席多有不便,王妃思虑周到,另请杨四郎作陪,还请裴郎君往左边走,请杜娘子随奴婢往右边。”
  杨家哪来的什么四郎?
  杜若满腹怀疑,当口儿上不好多问,只得凝着笑跟住七宝徐行,裴五郎依言左转,与那杨四郎隔开两步距离,面向障壁并肩坐了。
  杜若提着裙子登堂入室,一眼见子佩与沉星各据小案,并肩而坐,中间空了个位置留给她,顿时惊诧地差点出声。
  子佩一径向她挤眉弄眼,便听隔壁‘杨四郎’朗朗开声。
  “家里事多,某在国子监读书,一旬才有一日假,匀不出太多功夫结交朋友,今日实在慢待裴兄了。听闻裴兄常年往来西域贩卖货物,生意做得颇大,连宫里头寻骆驼也惯向裴兄购买,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中间隔着障壁,不用与那边的亲王内眷及相亲对象面面相觑,裴五郎顿感自如,笑着颔首客气寒暄。
  “买卖做得再多,不过就是买卖,趁些银钱罢了,不能光宗耀祖。杨兄能入国子监读书,前途无量,与某兄弟相称,是某高攀了。”
  “结交朋友,能门当户对自然最好。”
  杨四郎洒然一笑,向裴五郎举举酒杯,“裴兄喝茶。”
  裴五郎听出他居高临下之意,抿了抿唇。
  杨四郎又道,“裴兄莫怪某多嘴。商贸之事,世族多不屑为之。某听杜娘子言道,裴兄的父兄皆已出仕,且与裴相家是极近的亲眷,当日为何择了这条路走呢?可是内宅之中有掣肘之处,不得已为之?”
  裴五郎眨了眨眼。
  从收到杜若的手书,询问是否愿意与杨氏相亲事那日起,他便知道杨家必有此问,当下不慌不忙放下酒杯。
  “舍妹与杜娘子曾同在韦家族学读书,彼时某这摊营生,学中诸位小娘子也都觉得稀奇,还曾趁着春游,结伴到某的铺子里看骆驼,那日某怕唐突了诸位小娘子,将学徒、仆役都遣开,只留两个武婢在跟前伺候。”
  杨四郎听了噗嗤一笑,望着屏障那头。
  “哈哈,这种无聊的玩意儿恐怕是杜娘子领头罢?”
  杜若和子佩相视而笑,杜若便道,“四哥难得出来一趟,问正经事吧!”
  裴五郎听出杜若与杨四郎相熟亲昵,毫不避讳,联想到她如今执掌忠王府的宠妾身份,大感诧异,又失望杨娘子不曾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忙沉声续下去。
  “世家子的出路无非那么几条:最有出息的自然是如杨兄这般,读书进学,出仕做官;次者尚主联姻;再次者照管家务。某不喜读书,亦不愿困在衙门里头办公务。至于联姻……某家兄弟、堂兄弟,尚主者已有五人,本朝公主多跋扈,过得也不甚欢喜。所以某才琢磨出这么条出路。好处呢,游历天下,增广见闻,再者,家里允某单门立户,不必困在宅中,手头有现成银钱,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大宅院也好,珍奇古玩也好,真想要,咬咬牙也就买了。坏处自然也是有的,仕宦人家有仕宦人家的交际,某头上没有顶戴,做某的夫人,有些场合便去不得。譬如今日坐在这昙华楼吃酒,倘若没有王妃坐镇,某便有疑虑,怕惹出祸来。”
  这番剖白十分诚恳,子佩听了,面上怔怔的若有所思,眼睛盯在祥云纹透纱的屏风上,似要看清裴五郎的面目。
  杨四郎模棱两可。
  “啊……这么听下来,裴兄好似对族中事务不大关心,与亲眷们的关系也生疏吧?其实裴兄所言不差,人生在世,不做官,也不至于就过不下去。不过太过于任性的话,需知人有旦夕祸福,身后没有家族扶持,遇到事儿容易翻车。杨家的情形,想来裴兄也有所耳闻。舍妹是二嫁之身,家中长辈对她头桩婚事便不大衬意,如今……多的也都丢开手了。倘若裴兄亦是如此,某却担心的很哪。”
  杨氏的亲兄弟杨洄尚了惠妃所出的咸宜公主,如今咸宜的同母兄长寿王李瑁正是储位的极强备选,此节京中议论纷纷,纵然裴五郎才从拂林国长途跋涉回来,还是听到了许多细节丰富的传闻。
  裴五郎不意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略一思忖,点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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