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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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这个请求,司俨自是应了下来。
  对于裴鸢做此请求的缘由,司俨也并未多想,他只当是女孩好美,想让额前的花钿也同衣发相衬。
  谷雨之日的辰时,裴鸢便整饬好了所有的衣发,女孩的小脸儿上并未露出任何沮丧和消沉的一面,待见到了司俨后,便笑意盈盈地迎他入室。
  “世子,您来帮我绘花钿罢。”
  司俨温声道:“好。”
  待二人坐定后,司俨单手抬起了女孩精巧的下巴,亦用工笔蘸了蘸赤彩,随即微微俯身,便开始神情专注地为女孩绘着眉心花钿。
  二人的距离极尽,举止亦很亲密。
  这几日,相府内的下人都在悄悄议论着司俨的残忍,据说那窦夫人被那些狼咬得只剩下了一具血淋淋的皮骨,就连为她收拾得宫中仵作都险些在当场呕吐。
  可这颍国世子在与她们的小姐相处时,却是极其温和,又有耐心的。
  如此巨大的反差,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女孩的眉眼生得精致娇妩,异常美丽,司俨却将视线都落在了她白皙的额前。
  司俨觉出女孩的小脑袋正要乱动,他因而险些将那花钿绘乱,便命道:“别动。”
  裴鸢却在这时掀眸,看向了男人深邃冷峻的眉眼。
  司俨也垂眸与她对视着,他睇着她的眼睛,又道:“裴小姐,先别动。”
  裴鸢听着他温沉如故的嗓音,再一想到,今日过后,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他的脸,也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终是鼻头一酸。
  女孩的眼睫也垂了下来,随即,泪便无声地从眼眶夺出。
  司俨见此便松开了她,女孩的皮肤很是细腻,他适才使的力气稍稍大了些,她白皙的下巴便落了个微红的指印。
  男人不知女孩哭泣的真实缘由,只当她哭,是因为他未能兑现当日的承诺,不能于这日去看她跳舞。
  思及,司俨将声音放得很低,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疼惜,问道:“哭什么?”
  他边为女孩拭着面上的泪珠,边劝道:“别哭了,这么好看的妆,不能哭花。”
  裴鸢点了点头,软声道了嗯。
  司俨为她绘完了眉心花钿,便再没耽搁,终是踏上了归程。
  裴鸢强自控制着情绪,同父母和兄长们目送他从相府西门乘上了车马。
  司俨的车马启程后,裴鸢也乘车前往了未央宫,待她坐于车上后,裴鸢竟是发现,她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也接受了司俨离开的事实。
  她丝毫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么快就从分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是啊,她的生活也不是只有司俨一个人,她还有许多的家人。
  裴皇后一直希望她能在宴上作敦煌舞,所以她不能让裴皇后失望,不能被这种离别的愁绪扰乱,她一定要坚强起来。
  今日诸事顺遂,在许多陌生人的面前作舞时,裴鸢的心情竟是毫无紧张之意。
  这场舞,亦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
  她不紧张的缘由是因为她知道,她最在意的人,不在这宴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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