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第四章虚像【po1⒏υip】(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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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第一次与你去伊豆国的时候,我们住在北条政庆的城里那晚。”
  她依然没有讲话,但自她胸脯上传来的起伏声变缓了,她就仿佛是在憋着气。
  “你那时候就想与我通奸了吧?想背着你兄长跟我交欢,想占有我,想让我变成你的东西,是不是?”
  谈话间我已主动挣脱了绳索,我的左手攀上她的后颈,她的呼吸又变得局促起来,兴许是因为从我口中听到了些有关性爱的污言秽语吧。
  “你现在得偿所愿了吗?北条真彦。你熬死了自己的亲兄长,又得到了他的妻子。”
  我的右手隔着衣服揉她的股沟,双腿分开了一点在她袴上轻蹭着。若是我一味地挑逗她,即便我此时怀着身孕,她大概也要在之后忍不住插进我的宫口。
  “我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任你怎么玩弄都好。”
  “你到底要说什么,雪华?”
  “我想说的是,在你想着要如何跟我性交的时候,我却在和北条政庆密谋怎么灭掉你们北条家的相模国哦。”
  她一直搂着我的背没有放开,她的双手早已沾满汗水,而这时她又分开了五指,那十根指头正整齐地掐着我的肌肤。
  “看来不该再关着你了,听人说被幽闭久了,人就会变得精神失常。你是疯了吧?雪华。”
  她低语着,那声调中似乎又掺杂进恶鬼一般冷酷的戏谑声。她咽了口唾沫,紧贴着我肌肤的脖颈处传来清晰的声音,这之后她又用恢复如初的声音说着: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在哪里生下孩子,然后永远生活在一起。”
  “你看过八岛[ 八岛:能剧剧目,诞生于室町幕府时代。讲的是平安时代武将源义经还魂的故事。]吗?”
  我完全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扯到了九霄云外的能剧。她在自言自语时也总会说些前后毫无关联的事物,我不会每次都回应她,仅有的一些回应也像是在施舍冷饭。
  “我记得你对能剧似乎并无兴趣。但是你兄长却喜欢这些,以前也常常跟我聊到。他最喜欢八岛这一出,毕竟主人公之一是遮那王的亡灵。
  “遮那王是个奇才,然而最后稳坐江山的却是他的兄长镰仓殿。所以能剧中已堕入修罗道的遮那王,也仅能在还魂时怀念曾经屋岛之战的种种盛况。他苦心打下的土地、累积的名誉,最后都被自己的亲哥哥夺了去。
  “不过镰仓殿最终还是遭到了报应,他被自己的妻子算计,将军之位也被他人所夺。你们北条家不正是镰仓幕府的后人吗?若是镰仓殿没有得到报应,你此刻还会站在我面前吗,北条真彦?”
  [ 这里讲的是源氏兄弟反目成仇、镰仓幕府建立初期的典故。
  遮那王指的是日本叁大悲剧英雄之一的源义经,也是他的法号;镰仓殿则指镰仓幕府第一代将军源赖朝。源义经是源赖朝的异母弟,他协助赖朝灭掉平氏统一了日本。然而在屋岛之战前,赖朝因为忌惮弟弟所以没有派义经前往四国的战场。等到事态焦灼时,赖朝才勉为其难地命骁勇善战的弟弟出战。源义经就是在此战中大破平氏,加速了平家政权的灭亡。但义经挡不住兄长赖朝对自己日益增加的猜忌。在平氏灭亡后这对兄弟终于反目成仇,义经与兄长公然决裂,他先是逃到西日本,而后又跑到陆奥国暂避。然而此时的源赖朝已大权在握,他威慑陆奥国的藤原氏归顺自己后,便在高馆诛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义经。
  第二段则是对源赖朝结局的阐述,有戏说的成分。源赖朝原先是被朝廷流放到伊豆国的犯人,其后与北条政子珠胎暗结,因此得到了北条家的帮助并东山再起。然而北条政子是个善妒的妇人,她给赖朝生了两个儿子,却不允许赖朝纳妾,甚至想方设法杀死了赖朝与他人结下的私生子。在赖朝死后,政子的儿子先后继承了将军之位。但好景不长,随着政子的儿子相继逝去,源赖朝的直系血脉彻底断绝,这时政子便扶持自己的母家北条家上位,自己则在背后把控整个幕府。
  无论是本篇中女主角所在的北条家、还是历史上真正的后北条氏,均为镰仓幕府北条氏的后人。]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被掐着的后背皮肤已经失去了知觉。即便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肤都被夺去了感知,我也知道她如今是在我胸前颤抖着的。
  “在你兄长派人杀死一色直幸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你该是义经。你被自己的亲哥哥如此算计,他百般提防你,生怕你和你姑丈今川家把他那个不被信服的家督之位夺了去。所以他才阻挠你出嫁,却反而准许你上战场,他想看着你去死,你死在敌人刀下对他而言更是兵不血刃。”
  语罢之时我轻哼了一声,嘴角竟自然而然涌出一抹笑意。
  “现在看来,你才是赖朝公啊。你兄长老谋深算,最后却给他人做了嫁衣。他让你成为出色的武士,又命你秘密处死你父亲的亲儿子,这样能统领北条家的就只剩下你了。北条胜彦野心勃勃,但他年纪轻轻就守着自己那个小小的家督之位去死了。而你呢?你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地位与财富,还得到了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该归功于我吧?”
  “你很了解能剧啊……不仅如此,我觉得你一定能写出比敦盛[ 敦盛;室町时代着名的能剧剧目。]更出色的剧目来。”
  我们相拥许久,等到二人分开时,我却觉得已经像是经历了百年以上,明明我们迄今为止只度过了短短的十几载。
  她的脸色早已是煞白,然而她依然能镇定讲出一切,只是注视着我的眼睛里含满冰霜。
  “我多希望你是在跟我讲能剧,雪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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