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了(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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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和施琼本来都已经料定这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了,他们也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现在听到医生这么说,感觉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那医生,孩子这个好转的信号,是不是意味着,这孩子有痊愈的可能性?”施琼焦急开口道。
  那医生愣了一下,旋即就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
  “你们可能还不能理解先天性自闭和聋哑障碍这个病,跟后天形成的自闭和聋哑的区别,先天性的问题,意味着孩子在母体内就发育不够或者是发育受损,我们查过您家孩子的情况,无论是自闭还是聋哑,都是由于她的脑器质性缺陷造成的,这孩子的各项组织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但具体的原因我们还在检查,初步判断,可能是跟染色体有关。”
  “基因类疾病不像其他物理病变,如果没有专业的特效药,这种病是很难治愈的,我们只能尽量做到最大程度地改善病情,但若想治愈,除非有针对性的靶向药,或者期待一下医学奇迹。”
  话说到这份上,作为孩子的父母,应该就可以完全死心了,按理来说作为医生不应该说这样绝对的话,但阿黛尔的临床表现确实是这样,加上这是领养人,医生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来说,都还是更乐意给这对善良的夫妻一点真诚和信任,所以他选择了摊开来说,不愿意把后果藏着掖着,让这对夫妻蒙在鼓里。
  施琼和廖文听了倒也不觉失望,他们俩果然没让医生失望,知道阿黛尔这情况基本上治不好后,他们也没打算放弃。
  “那就尽最大可能地治疗吧,哪怕不能做个正常人,无法让她恢复到有自理能力,对外界有感知,能学会对人哭对人笑,可以发出哪怕一个很简单的声音字节,那也是很好的,麻烦医生您能多多费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不会放弃的。”施琼斩钉截铁地说道。
  “哪怕这孩子不是你们亲生的,哪怕未来可能需要百万千万地往里面砸,哪怕这孩子一辈子可能都离不开人的照顾,哪怕你们付出得再多,可能也看不到回报,你们也依然坚持?”医生固执地追问道。
  廖文顿时就笑了,他攥紧了施琼的手:“在我们的心里,这孩子就是亲生的,她跟我另一个闺女并没有区别,既然选择了将孩子生下来,可不是就得为她们的一生负责吗?”
  医生的眼眶有些微泛红,这些年在这个儿童专业医院里面,他其实看到过很多父母在意识到孩子出现了各种疾病障碍不可治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漠自私世态炎凉,他的心也在一次次地变硬,对国内的这些父母真的不抱多少期待,但面前的这对夫妻,的确是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他们的果敢坚定认真执着,比很多亲生的有血缘的父母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让这位医生都不得不动容。
  “廖先生,我见过您的各种新闻报道,也曾经不以为然甚至反感过,但现在我要亲口对您道歉,为我的无知自大和先入为主,您的确跟报道里面说的那样,正直大气,很值得人敬重赞赏,我想经过今天之后,我要对您路转粉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加入您的强大粉丝团?”
  那医生很认真地对廖文说道。
  廖文顿时就乐了:“入粉籍之后,我家孩子的治疗费用有折扣吗?”
  那医生立马就退了退鼻梁上的眼镜,很正色地拒绝道:“不能,在商言商,我们该收的费用还是得明码标价。”
  廖文肩膀立马就垮了下来:“那我好像没占什么便宜?”
  医生也笑起来:“但我可以号召我的朋友亲人为您摇旗呐喊,希望您不要有任何顾虑担忧,一直往前冲,争取早日达到一线、超一线,成为真正的国际巨星,立一块国内娱乐圈的标杆,成为国际上中国演员的一块活招牌!”
  廖文脸上笑容也盛放开来:“借您吉言,这话我得好好记在心上,日后就以这个作为终极目标,尽我所能地去达成,但愿能不负所望,能对得起你们这些人的重托。”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廖文和施琼就站在阿黛尔的单人病房外,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屋子里一静一动的两道身影,小铃铛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对阿黛尔释放善意,这姑娘这段时间迷上了画画,买了不少画笔在家里到处乱写乱画,这会儿又把画笔和画板带到了医院,要跟阿黛尔一块儿画画。
  不过阿黛尔都没什么反应,不管小铃铛小嘴怎么嘚吧嘚地说个不停,那孩子就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眼神没什么焦距,像是在看着小铃铛,又像是在什么都没看,谁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进入到这孩子的世界里。
  廖文和施琼都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刚刚对医生的那番宣言有多么大义凛然,这会儿两人面对阿黛尔的压力就有多巨大,两个人上辈子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婚不育,但其实内心深处对孩子仍然有着很多幻想与渴望的,都希望能够有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可以延续和继承他们身上拥有的,还能弥补他们身上所缺陷的东西。
  但现在,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们俩确确实实是多了两个小棉袄,当真正拥有了孩子,他们才意识到,上辈子他们所想的都太天真太简单了,孩子不是父母的所有物和附属品,她是独立的一个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个性,同时还有可能出现各种让人始料不及的意外与状况,作为父母,不能只享受拥有孩子的喜悦天伦,还得为这些意外与状况承担责任与义务。
  眼下,施琼和廖文就在为这种状况无比担忧与头疼。
  “莫丽与汉斯的基因相似度太高,我感觉这孩子现在表现出的自闭症和感知障碍都还不是大问题,总觉得这种基因缺陷说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还有可能在别的地方爆发出来,这个问题不解决,这孩子可能还得面临其他的风险。”施琼冷静地分析道。
  廖文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和担心,但他不是学医的,对这个真的完全没有研究,对眼下的这个情况也是束手无措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联系过我认识的那几位医生,他们也给不出好的办法,那些西医反而更加推崇中医,认为中医的长期疗养可能会对孩子的病情有帮助。”
  “我本来听说你认识个老中医,连那个职业钓手安东尼·加利亚尔迪尼多年被废掉的手臂都能治好,还想着要不要把人请到家里来或者把孩子送过去,请人帮忙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相关的中医古法能对孩子的病情有帮助之类的,但现在医生说是基因缺陷造成的,那中医估计也没辙,什么古方针灸之类的都是治标不治本,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估计忙活再多都是白折腾。”
  施琼脸上表情有些黯然和复杂,对不能请中医给孩子进行疗养,而她这边又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感到相当沮丧。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廖文是真的觉得这事儿他没什么法子,都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的,结果施琼一提安东尼,廖文倒是愣了一下,旋即脑子里灵光一闪,整个人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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