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祈愿九州同(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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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哪里毕业的?”谢骛清看向又一个。
  “云南讲武堂。”
  “我们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军长,是那里毕业的,”他道,“土生土长的云南人,白族人,现在在关外抗日。”
  “你是何处毕业的?”谢骛清转而问身旁的另一个模糊人影。
  “黄埔。”
  “第几期?”
  “一期。”
  谢骛清平静地笑笑:“谭其镜,黄埔一期,你的同学,二七年就牺牲了。他在校时,曾手书——“他注视那人,轻声道,“‘国不宁,暂不还乡’。”
  ……
  谢骛清一个个问过去。到后头,他对谁说话,手都搭上那人的肩,或轻,或重拍上一拍。
  他醉了。
  何未的泪在眼眶里,靠心力强行压制。
  问到后头,再无人敢答。
  “世侄醉得深了。”老者在寂静里,让这些敬酒的亲信退出。
  何未立身而起,到屏风外,唤了老板,低声嘱咐,添了几道海味。
  无力感弥散在心底,她背对着包厢,立在雕着山水图的屏风外,背靠上去。隔着一扇木板,抬手,假意理脸边碎发,匆匆将眼角的泪擦了。
  “怎么了?”身旁,有男人的声音低声问。
  她心一颤,回头,对上他的眼眸。
  谢骛清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倚靠在她身旁,以一种极亲近的姿态,近乎耳语问她:“不舒服?”
  许是酒气晕染,他的眼眸里有水汽。
  “难得见你和这些人应酬,”她轻声答,“不习惯。”
  避重就轻,仿佛刚刚里边的事从未发生。
  谢骛清被惹得笑了,那双眼睛直视于她。他竟低头,离她离得更近了:“二小姐心疼了?”
  像从未成过亲……旧情人相逢。
  谢骛清从未在外人面前同她有过于亲昵的接触,他确实醉了。
  “怎么不说话?”他轻声又问。
  他臂弯里是黑西装,立领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手指上勾着一副圆镜片的黑眼镜。人倚在屏风侧,醉意浓重……好似回到那年,南北和谈,他带着副官和一行从南方来的将军们,迈入利顺德饭店的大门。
  彼时的谢少将军虽涉险北上,却是盛名在外,手握雄兵的南方名将。
  她未曾有幸见到他少年成名后的模样,细想来,南北和谈便是她见到谢骛清最风光的一刻。有兵,有和谈,有抱有一同目标的同僚……
  短短九年,同僚反目,家国已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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