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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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瑛反问王子腾道:“若是林如海有这个意思,大妹妹望子成龙又不是一日两日,能不告诉咱们?就算大妹妹对敏四姑奶奶有些心结,都三十的人了,又事关珠儿的前程,当也不会任性不许。”
  王子腾沉吟半日,方道:“你说咱们也请个好先生,教佑儿佩儿读两年书,怎么样?”
  温瑛知他想的什么,毫不客气道:“不是我说自己儿子不好,只是读书这事也要看天分。况且上学容易,小小年纪就处事周全样样拔尖,怕是生来就如此。”
  说到这里,温瑛话风一转,叹道:“不过先生还是要请。好歹也叫他两个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现在还能说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再过上三年五年,再怎么遮掩,也不好说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让佑儿佩儿多和瑚儿学学,哪怕只学到两三分也好。如今瑚儿要往济南去了,你又事忙,不求让他们读书中举,只叫先生们教教道理罢。”
  王子腾半晌叹道:“只可惜那贾瑚没有王家血脉,若他是我王家外甥多好。”
  温瑛心念一动,想到下午鸾儿抱着瑚儿大哭的场景,心道瑚儿虽没有王家血脉,但这女婿不就是半个儿吗?
  但这瑚儿孩子好是好,就是家里太烦心了。贾老爷是国公,也是明白人,只是怕时日无多。
  史夫人自然也是大家夫人,偏却偏心老二,不喜欢瑚儿父亲。瑚儿父亲也是混账的,往后他媳妇上要面对祖婆婆偏心,还有个糊涂混账的公公,下则妯娌大小姑子一堆,处境也不比张姐姐好多少。
  才起了念头,又被她自己打消。温瑛甚至开始想着如今瑚儿和鸾儿太过亲密,鸾儿到底是女孩儿,万一对瑚儿依恋过甚就不好了,还是早早把他们隔开。
  她再转念一想,两个孩子差着六岁,瑚儿九岁了,鸾儿还没满三周岁呢,又懂什么。再者瑚儿马上要去济南,小孩子没个长性,有个三年五载不常见面,也就没这么亲密了。
  温瑛想过一圈儿,半句也没和王子腾说,看他一脸遗憾,循循劝道:“瑚儿就不是王家的孩子怎地?我和张姐姐是自幼的玩伴,如今瑚儿又觉得是鸾儿和我去看了张姐姐,张姐姐才渐渐好了。他是个记着情分的孩子,你看他今儿,不比珠儿还亲咱们些?”
  王子腾向温瑛看去。
  温瑛一笑,靠在他怀里:“我再说几句,你可别恼。”
  王子腾道:“你说便了。”
  温瑛便道:“我虽是女子,从小却也跟着爹娘读过几本书。知道历朝历代,打天下是靠着武将,守天下却是文臣。”
  “国朝也几十年了,从前开国封的那些公候们爵位渐次降低。战事不知何时有,科考却是三年一次,几乎不断的。”
  王子腾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当初爹娘同意我聘你为妻,也未尝没想着文官家的女儿知书达礼,更能教养子孙。但一来咱们家和文臣到底没多大联系,二来佑儿佩儿也不是读书的苗子。没看宁荣两府三十年前就叫子孙读书,现在只读出来了一个贾敬?还守了几年的孝,没派成官。”
  温瑛轻轻锤他,嗔道:“你听我说完。”
  “咱们家和文臣没多大联系,瑚儿那孩子不是有?若顺利,两三个月之后,他就是那林如海的徒弟了。那林如海马上三十了都没孩子,师徒十年八年下来,看他不当亲儿子也差不多。”
  “再有张姐姐那里娘家兄弟们虽远,到底也是亲兄弟。瑚儿好不好的,也是他们亲外甥。富在深山有远亲,等瑚儿中了举人进士,不是亲舅舅的都想沾沾情儿,何况那边还是亲的?”
  “要我说……”温瑛越发靠近了王子腾些,软声道:“瑚儿这孩子最难的就是这几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咱们此时多帮些,那就是一辈子的情分了。”
  王子腾沉思良久,并没答应什么,只道:“天晚了,今儿先歇了罢。着人去把鸾儿接回来。”
  温瑛也不再劝,起身笑吟吟安排事体,一点儿看不出懊丧。
  但凡大家小姐,只要行动,最少是一脚动四脚迈,身边婆子丫头一大堆围随。王熙鸾年纪还小,温瑛怕她磕着碰着,只要她一出屋门儿,必定是琼玉带七八个婆子丫头跟着。
  是以只有温瑛生日那晚两人找个空儿说了几句话后,贾瑚又在王家住了两日,他和王熙鸾竟再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但两个人也都明白,日子还长,此时也急不得,虽则心里遗憾,面上却都未露出行迹。
  两日时光须臾而过。在王子腾的安排下,贾瑚又和王家两兄弟友好和谐的切磋几回,并次次得胜,王子腾看他的眼神终于从探究变成略带几分欣赏。
  王家两兄弟也带着几分忸怩和他隐晦的道了歉。
  温夫人生日后的第二日晚,贾瑚郑重请辞,说挂念家中母亲。温瑛自然是百般的嘱托,连王子腾也说了句:“两家世交,不必和你温姨客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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