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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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老太太乐了:“谁能长命百岁呀,戏文里那都是骗人的。”张秀娟理了理耳旁的发,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谢孟的手背:“好婆呀,不想拖累你……你前阵子在看首都的大学是吧?那是□□呆过的地方呐,老婆子我一辈子都没去过,我孙孙要是能去,那是多骄傲的一件事。”
  张秀娟看着谢孟,她眼角旁的皱纹仿佛刻上了年轮的线条,双目却依旧清澄如水:“孙孙你要记住。”她笑着说:“好婆不是你的未来,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重要的人,你呀,要和那人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路,过幸福美满的日子,长命百岁,就跟戏文里写的一样。”
  书上总说,人年轻的时候容易做冲动的事情,面包和爱情,往往要了爱情的,成熟之后总会后悔。这样的说法,在许多年后,在季钦扬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经历过人生事业上的低谷,并且最终获得成功时,有人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我并不这么认为。”男人的五官在经历过岁月的洗涤后仍旧精致夺目,眉宇间沉淀着时间的光华,季钦扬托着下颔,他看着提问的记者,小姑娘被盯的脸都红了,慌慌张张的低头看提问稿。
  “嗯……也就是说,您更偏向选择爱情吗?”
  季钦扬挑眉:“不是偏向选择爱情,而是我仍会选择爱情。”
  “您不后悔吗?”记者问。
  “为什么要后悔?”季钦扬笑了笑,他侧脸对着观众,镜头里能清楚的拍到他左耳垂上带着一枚普通的银质耳钉。
  “我失去过面包。”季钦扬慢慢道:“但我一直拥有爱情。”
  然而在还只有十六七岁时,就像书里说的,季钦扬是冲动的。
  少年带着耳机躺在用石头垒砌的河岸边,枕着小桥流水,任凭傍晚的风吹过自己滚烫而火热的胸膛。
  那是属于这个夏天的,最后的风。
  季钦扬去北京时,谢孟并没有去送行。他那天有小考,考完后才收到男生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等我回来。”
  齐飞伸出双臂枕着后脑勺,喃喃道:“看来老大去的比较远啊……也许以后每年只有寒暑假才能见了?”
  谢孟回了短信,将书包收拾好,张杠杠在一旁看着他:“我也想考去北京,谢孟你呢?”
  卓小远面无表情的拍了击张杠杠的头皮:“你先把你成绩搞上去吧,考北京说考就考的?”
  谢孟笑了笑,他屈起手指弹了弹张杠杠的额头:“加油吧。”
  张秀娟在一个礼拜前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结果不是太好,医生的意思是老人年纪到了,让谢孟做好心理准备。
  “我奶奶身体一直很好。”谢孟皱着眉平静道:“去年每天早上起来还和我打拳。”
  医生叹了口气:“过了80的老人许多都是这样,我之前也遇到过,平时身体好得不得了,每天早上都跑步的大爷,晚上睡觉突然去了……这跟疾病没有关系,生老病死,年纪到了,总会有那么一天。”
  谢孟不说话,他看向坐在走廊里的张秀娟,老太太和隔壁病友聊着天,语气都带着骄傲的调调。
  “我小孙子……高三啦,成绩可好了。”
  “毕业要到首都去读书……怎么可能考不上?!”
  “是啊是啊,可孝顺啦,我老婆子有福气嘛。”
  谢孟出来叫她:“好婆。”
  病友哎呦了一声,夸赞道:“你孙子长得登样的不得了。”
  张秀娟乐呵的很,谢孟搀着她,等老太太与病友道别。
  出了医院大门,谢孟叫了辆出租,车子只能开到山塘街路口,下车的时候谢孟在张秀娟面前蹲了下来。
  “好婆。”他回头笑着对老太太道:“我背你吧。”
  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朵,桥下的清河上流淌着霞光,谢孟背着张秀娟慢慢走过青石板路,乌篷船从脚下穿过,老太太在孙子的背上哼起了紫竹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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