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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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嘛,总会在无力之下,为难自己的。
  她的身体颤抖,汗水洇湿了秀发,贴在雪白的脸颊上,看着自己的手足,微微颤抖着身躯,凄凉又可怜。
  陆危等着她气息平稳后,才上前关切道:“公主,不要勉强自己了。”
  “不勉强,怎么能不勉强,本宫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向温淡的面具,终于无法保持下去了。
  陆危的安慰听来很苍白:“殿下已然甚美。”
  “你又不懂舞,你怎么能说,这是美的呢?”江央公主摇头说。
  陆危少有地坚持道:“卑臣看到的,就是美。”
  “你不懂。”江央公主忽而翩然起身,抬起指尖捻下一片薄而嫩软的绿叶,叶脉尚且不甚明晰,她说:“看到它的人,心神悦,心欢喜,”
  陆危心头叹息,秦后娘娘离去的时候,还是美貌至极的容颜。
  于是,在公主和陛下的心里,自然是无人能及的。
  哪怕生前这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卑臣都懂,殿下,卑臣也是人,自然会懂得殿下的喜怒哀乐。”陆危温淡地说,略微抵着头,言辞之间透着脉脉动人。
  江央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颓然地低下眼眉,这才发觉,自己的鞋袜都湿透了,满是泥泞和污渍。
  陆危也注意到了。
  然而江央公主微微皱着眉,咬着唇不说话,沾在脚上难受的很。
  可是呢,她不想说。
  “公主,卑臣为您准备了干净的鞋子。”陆危早料到,在这里要染湿鞋履的。
  江央公主提着裙子,坐在了太湖石上,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脚踝,江央公主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陆危垂头,虽然看不到公主的面容,但在注意到公主的动作后,温声道:“公主不要怕,卑臣只是个太监。”
  听到这句话,江央公主的胸臆里,莫名哽了一下。
  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她想这也许是太累了,否则,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已经让她习以为常的太监而难过吧。
  这毕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陆危轻轻捧着她的脚,撩起一畔潺潺流过的溪水,洗干净她脚上的泥泞,帕子擦干了水,重新套上了雪白的绣袜,为她穿上佛头青绣折枝海棠锦履。
  她一只手撑着下颌,一边喃喃道:“为何,我偏偏就是不行。”
  她甚至不若没有一个完全没见过母后的人,学出来的姿态更像母后。
  “这不是殿下的错,谁也不能说殿下的。”陆危温言抚慰。
  “陆危,你又是哪一个,”听到江央公主的反问,陆危慌忙就要开口认错,就听到后半句:“哪一个让你来这样关心本宫的?”
  “公主是陆危的殿下,这本也是陆危的分内之事。”
  “又在骗人了,哪有那么多的分内之事,其实都与你无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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