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膏(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抬起如玉葱般的指尖,在他叠茧重重的掌心以及指腹上,轻点了一点,柔声说:“既然已经做了本宫与宜弟的人,就不要丢了我们的颜面。”
  她无法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只是见到这样的一双手,总会有不忍之心而已。
  这仿佛让她显得太心慈手软了。
  “卑臣知道了,多谢公主挂怀。”陆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就蜷起反复握了握,悄然收回到了袖子里。
  江央公主手上纤薄通透的指甲,蓄养得约有半寸长。
  这是陆危很早就注意到的,以前很奇怪人的手指如此粗糙,怎么能描述成柔荑、青葱,现今才知,正该如此。
  映了公主的纤纤十指来说此言,果真再贴切不过了。
  江央公主纵然寂寂三载,终究还是金枝玉叶。
  所见万般诸相,皆是精美皮囊,天下的好时节好景致,都一应在这皇宫之中。
  月照宫上下皆知,江央公主对陆掌事的宠信朝夕渐涨。
  不仅准予陆危使用殿中的书案以及笔墨纸砚,还手把手的亲自教授他识字习文。
  五皇子很快也知悉了此事,他时常来往,有什么事件,月照宫里的人也没有隐瞒他,她们以为公主是图好玩,宜章问及,索性也当成有趣的就事与他说了。
  “难道,阿姐想要将他培养成大学士不成?”宜章去见江央公主时,她正在吩咐陆危看书。
  江央公主莞尔一笑道:“不行吗,你不是也说,他很上进吗?
  “我那只是为了和你开玩笑,阿姐你何必为了个奴婢思虑这么多,忠心听话才是最打紧的。”宜章委实不认为,阿姐有任何必要,为了一个奴婢耗费什么心思。
  “你是不相信阿姐的学识吗?”江央公主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色道。
  宜章毫不吝啬地赞美自家的阿姐:“我当然相信,幼年父皇母后都说过,倘若阿姐生为男儿,恐怕就不需要来我了,教一个陆危自然绰绰有余。”
  “他是不同的。”江央公主无意义地坚持道。
  这句话听上去太奇怪了。
  宜章心道,这是着了什么魔不成。
  “他当然和你我不同,这就是命啊,这就是他们的命,你看你我,生来就是人上人,他们也是生来就是卑躬屈膝的命。”宜章双手捧着腮,百无聊赖地说。
  “改变他做什么?”宜章显然不以为意,慨然道:“况且阿姐你未免忧思过甚,再而言之,这就是陆危本就该有的样子。”
  倘若,陆危不是这么慢条斯理的一个人,那就似乎也不是陆危了。
  “是吗?”江央公主歪着头,慢条斯理地修剪、别枝、插花,抬起眼眸认真地同他说这一句:“我需要让他变得不一样一些。”
  “我知道,阿姐想让他为你我所用,可是,这一切有用吗?”宜章在旁双手抱臂,听了阿姐的话双眉紧拢,仿佛若有所思后道。
  江央公主眼皮都不抬,言简意赅地将他敷衍了过去:“但凡是变化,总会有用的。”
  需要变化的不止是陆危,还有她自己。
  这得感谢父皇的那一杯酒,以及他的戏弄。
  自以为心如死灰的江央方才明了,她到底是不甘心这样等待死亡的,也许母后的死因,不止是她当日的目之所见,不止是父皇的听信谣言。
  她始终以为,生命来自于父皇母后,当他们将她弃之不顾,那她的活着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