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欲寄(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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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真不适合做红颜知己,红袖添不了香,只会添怒。
  我心想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不是你的红颜知己,那你就回府,回宫去找红颜知己罢。可他立于那盆景之前,手指触摸上了盆景上的虬枝,长时间沉默不语,让我的心跟着紧缩,生怕他一怒之下把那虬枝也折了。如果怒火再得不到发泄,他也许就会将手伸到了某脖颈之上。
  有风从门隙吹进,扫过桌上燃烧的红烛,使那未灭将灭的烛光终于一闪而灭,屋内更加暗了起来。浓浓的暮色把他的身影包裹,使他的身影熔进了夜色里,使周围凝滞,使我感觉面前就如站着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只不过经过再三的考证,我终于明白他对着盆景说的那些话不是说盆景,也不是警告我,而是另有其人。一想到此,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他的属下,也不知道这个“我”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让他爱恨交加,想要折其羽翼,看来是一个以前很对他胃口的红颜知己。然后这个红颜知己不想当他的红颜知己了,最有可能是跑去当白幂的红颜知己了,所以他才对白幂这么纠结。亲自藏在水底密探,恨不能亲手了结了白幂,可现在白幂身份贵重,他又不能出手太重,哪想到反被白幂伤了。
  一个女人引发的爱恨情仇,最终引起两兄弟拳来脚往,红颜祸水,一笑倾国。
  我抬前看了看他浓黑如墨的剪影,心里不由生起几分同情,也感觉到了他几分人性。不爱江山爱美人,一切都是为了这段孽情。
  而我同时也佩服那名女子,能在两兄弟之间游刃有余,那该是一个多么长袖善舞的红颜知己啊。
  一想及此,我对她忽然间升起了种种羡慕嫉妒恨。她哄得白问鼎为她孤身犯险,亲自下水。而我,对他说句话都得思及脖子上的头颅稳不稳的问题,这其中的区别是多么的大啊。
  我一边伤感着,一边盼望着白幂快些离去,可他在盆景前留恋起来,站在那儿如岩边劲松,有天长地久的趋势。
  “淡,你睡了吗?”
  乍一听到这句问话,我还以为是白问鼎发出的,待到听明白那句“淡”,这才明白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是白幂。
  他来做什么?
  我吃惊之余,往白问鼎望过去,只见倏忽之间,刚刚还站在我面前的白问鼎不见了踪影。再左右打量,床边帷纱轻拂,将床里床外的风景隔得严严实实的,他又上床了。
  门外传来轻叩,有誓不罢休的姿态,我心想你敲什么敲,不应门不就表示我睡了吗?那你应该转身就走啊,非得把人吵醒?
  在明白了白幂与白问鼎之间的爱恨情仇之后,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白幂。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特不想见他。
  敲门声稳定而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也有敲个天荒地老的态势。
  我只得打开了门,只见月色的清辉铺撒在他的身上,他嘴角的笑意有如醇酒,眼角也有微微的醉意:“你不是睡了吗?”
  不但他的笑意是醇酒,而且手里拿着的也是醇酒,我闻到了他身上青木酒香。
  他喝醉了?
  我想关门,把这酒鬼关在门外,可思及他的身份,又有些犹豫,在犹豫之间,他拿了酒瓶挤了进来。而且因我屋子里椅凳都是很窄小的,坐起来不是很舒服,他歪歪斜斜地直冲着我那张大床而去。
  我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二哥,我们虽是兄妹,但到底是异姓的,总得有所顾忌。”
  我死拉硬拉,才把他的脚步止住了,将他拉到桌子前那张唯一的大木椅上做定了。
  他醉得不清,望着他迷离如雾一般的双眼,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屋子里同时有了两个大男人,因屋内灯已然熄了,就让我有一种暗室之感。俗话说得好,君子不欺于暗室,何况是两位君子?所以我拿了个火折子,想把桌上灯烛点亮了,哪知道火折子刚一碰到那蜡烛,就被一股风呼一下吹灭了。
  我抬起望去,却见白幂醉眼修眉,额前有漆黑碎发垂落。他正吹着头发玩儿呢,他一吹,额头那搭头发便如羽毛般地向上飘起,等那头发又垂落鼻梁了,他再吹。
  我没感觉这动作有什么不妥,无聊的时候,我也常常玩自己的手指,把手指搭成各种形状。我认为每个人都有无聊的时候,特务头子也不例外。所以我用手挡住了他吹出来的风,继续去点灯烛。
  可依旧是一点着了就有风吹过,一下子熄灭了。
  我抬眼望去,他改了坐的姿势,手支下额,朝我浅浅微笑,额上的那缕漆黑色的头发上上下下地跳着舞。我警惕地盯着他,一边盯着他的嘴角一边点燃蜡烛。果然,点燃之时,他的表情似变得邪恶了,通俗来说就是嘴角歪了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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