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徐后(3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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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以后,魏傕一家来到了长安。他们举家登门拜访之时,我见到了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魏郯。
  这一年,我十四岁,而魏郯与我同龄。
  若论长相,他当然不及裴潜或者傅筠那样雕琢般精细。他的五官很有些棱角,却不突兀,看起来竟也十分英俊。当我第一次见到魏郯的时候,他立在魏傕身后,眉宇神气昂藏,教我眼前一亮。
  我和魏郯的婚约,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定下了。父亲一直以相士说我不宜早婚为由拖延,却奈何不得祖父催促,我的年纪也已经不能再拖了。
  从相识到定婚,我和魏郯已经不算陌生。
  母亲告诉我,与魏郯定婚是权宜之计,若遇到时机,父亲还是会退掉。
  我并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因为对于这个未婚夫,我觉得还算合意。魏郯来到长安之后,不到两年,就凭本事成为了少年羽林郎。每当我与贵女们到宫苑中游玩,少年羽林郎们骑马执戟奔过宫禁,总能引得不少人顾盼生辉。
  而他们之中,魏郯无疑出类拔萃。同是一身的铠甲,他能比别人穿得多出几分飒爽之气;天子常常在宫中让羽林竟武或蹴鞠,魏郯也总能抢得头筹。
  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与裴潜私交甚好。有一回聚宴,他送我回家,路上与裴潜相遇,二人熟稔地说起话来。我询问之下,才知道魏郯早已跟他认识。
  羽林宿卫官杜寅与父亲交好,他曾告诉父亲,天子对魏郯很是欣赏,此人将来前途无量。
  这话,父亲微笑着听了,无多表示。
  我知道父亲的心思。魏氏出身河西,世代武将,魏郯的梦想就是像他的祖辈那样到战场上去,取得军功,封侯拜相。可这样的前景,父亲是嗤之以鼻的。封侯拜相,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廷,食禄千石的大将,要比同样等级的朝官艰苦得多。当朝重文轻武,将来的升迁亦前景未知。最重要的是,父亲觉得我能够一开始就嫁王侯贵胄,那么,要一个现在才仅仅让天子“很是欣赏”的人做什么?
  这是实话,我亦觉得有理。
  可我已经慢慢接受了将来会跟魏郯成婚的事,对他,也比订婚前多了些关怀。我会像别的女子那样给未婚夫送一些小物件,比如一方亲手做的帻巾或者绣帕,比如时常出其不意地到他戍守的宫门去看他。
  在魏郯同僚的起哄声里,我看到他会脸红,把我送的物件快快收入袖子里,心中很是得意。
  不过,魏郯毕竟身在羽林,我们能够见面的次数极少。而魏郯也从不像别的小儿女那样见了面便腻腻歪歪,独处之时,他对我做过的最亲密的事也不过拉拉手。魏郯的有礼温和,让我觉得很舒服,不过,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想起傅嫤和裴潜,他们在一起,两人嘻笑打闹,像孩子,却很快乐。
  那么,我和魏郯快乐么?
  这样的话,我羞于想也羞于问,快不快乐又如何,我们已经定婚了。我喜欢他,即便此事还不熟悉,可将来会有很多时日慢慢熟悉。
  在我们定婚将近一年之时,一日,我正好入宫去赏花,待得出来,便顺道去看看魏郯。可到了宫门处,他却不在。
  “他方才有说有急事,告假去了。”与他同僚的羽林郎说。
  “告假?”我讶然,“告假去何处?”
  “似乎去了东市。”他说。
  我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但看看时辰还早,便让驭者带我往东市去了。
  东市人来人往,喧闹嘈杂,我从来没有在这里待过。我坐在车车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魏郯的影子。
  正寻觅间,路被一辆牛车堵住了,前行不得,这时我听到一个有几分耳熟的是声音,隔着纱帘看去,却见一个小贩在跟人讨价还价。
  “……七十钱?”小贩似乎年纪很轻,气势却足,“这位公台,你可将长安东西南北都转个遍,七十钱能买我这棋盘的一个角,这棋盘我便送与公台!”
  “那你说多少?”买的人问。
  “五百钱。”小贩道。
  那人眼睛神色不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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