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原来竟然是我曾经破坏过的装美沙酮的那种小瓶,这个瓶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了,里边的药应该已经被用光。我好奇心顿起,就接过工人师傅的蜡烛,将锦缎整个掀起一角来,也就看清了,下边那些疙疙瘩瘩的东西全是这样的瓶子,有几个空瓶,其他的都是装满药品的。商诗这次自杀,一定是大量服用了这一毒药了,她上次了解了美沙酮的毒性,便就地取材,用这个东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怪不得我将她屋子里的药品破坏掉后,她屋子里又重新出现了,原来她是把这口棺材当做药库了。她的这口棺材是她和她前世的男朋友相守的通道,她认为她前男友的灵魂会从通风口处的窗台外飘忽进来,钻进棺材里和她相会,所以她大概是要用这些可以镇静安眠的药来安息她前世男友的灵魂吧!
  我凝立在棺材里,面对这一堆瓶子,好一阵惆怅,最后我将那些还没服用的药一一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缅怀了一下福娃的母亲后,就率领工人师傅们离去。
  我回到别墅,叫上欣月和福娃,和这栋大别墅的新主人们告别之后,就毅然上了欣月的车,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这个让我人生几度轮回的地方,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了!
  欣月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我就让她停了下来,我不想让车直接开到太平间去,我怕车的轰鸣声会吵醒安睡的商诗。
  我领着这个女人和孩子向太平间走去,当穿过一条鲜花繁茂的尸径,我告诉她们前方就是太平间时,欣月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脚底下越来越快。
  福娃不懂,就眨着眼睛问我什么叫太平间,我告诉他躺在里边就能一世太平的房间就叫太平间,他还是很茫然,我就不解释了,牵着他的手肃穆前行。
  最后,我们三个进入了太平间,福娃惊疑地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很是不解,我没有理睬他的惊奇,只是牵着他的手,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欣月在前方有点迟疑,她不知道该往哪条尸廊走,我追上欣月的脚步,对她点头示意,最后我们就来到了商诗的冰棺旁。
  我指着冰棺对欣月说:“你商姐就在这里头!”
  欣月咬着嘴唇抑制住悲声,但她抑制不住眼泪,它们从眼角汹涌而出。
  我叹了口气,将商诗的棺罩轻轻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欣月扑倒在了棺材壁上,她看到了她的商姐,她浓重地喘息了两下后,再也控制不住了,大放悲声。太平间沉寂已久的空气被搅动了,沉积在各个角落里的各路冤魂一起挥舞着宽圆的长袖,齐声唱着沉痛的哀歌!和欣月的哀号合奏出太平间之歌!
  我是分明听到了这片真切的悲鸣的,虽然在白日的亮色中我看不到她们的影子,我把福娃抱在怀里,站在欣月的旁边,对他和声说:“娃子,商阿姨就睡在这里头了,你看她睡得多塌实,这下你放心了吧!”
  福娃看到商诗后,在我怀抱里手脚一阵乱舞,喊着:“商阿姨,福娃在这里,你别睡了,好吗?”
  说完,在我怀里挣扎着要往棺材里探身子。
  我怒视他一眼,呵斥道:“福娃怎么这么不懂事,商阿姨为了我们,累了,辛苦了,想睡觉休息,你怎么还要打扰她!”
  福娃就撅着嘴巴不满道:“可是福娃想她了嘛,想和她说几句话,叔叔,你让阿姨醒一会好吗?”
  我根本无法控制强自压在心头的酸楚,它们翻涌上来,变成眼泪,润湿了我的双眼。从眼角凝聚成滴,滚落。
  福娃惊惶地看我一眼,抬起小手给我擦泪,怯生生地说:“叔叔,你别哭,福娃乖,福娃不闹了!”
  我眨了眨眼睛,使眼泪隐没,冲他笑笑说:“这就对了,要不阿姨该多伤心,福娃连睡觉都不让她好好睡!”
  福娃就满脸难过的样子说:“那叔叔,阿姨还要睡多久才能和福娃说话呢?”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阿姨实在太累了,可能要睡好长时间,等她醒来了,叔叔就让她去找你,好吧!”
  福娃就乖巧地点点头。
  我扭头去看欣月,我发现她匍匐在棺壁上,光听见喑喑呀呀的喘息,已经没多大声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福娃放在地上,跑过去,将欣月从棺板上抱了起来,她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眼神凝滞,显然身心疲惫至极。好在她的身体还是温软有力的,我放下心来,就轻抚着她的背,默默地等待她恢复心神。
  过了一会,她从我怀里挣脱开来,说:“让商姐安静吧,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就去抱起盖子,给商诗重新盖上。
  福娃还有点依依不舍,不想走,我和欣月只好各牵了他一只手,安抚住了他,将他带了出来。
  到了医院门口后,欣月要开车送我和福娃回我租住的那个家,被我强烈地推辞掉了。最后我说:“欣月,这段时间来真是辛苦你了,你也该重拾心情,好好地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了,对你一直以来给予的帮助,我和商诗姐要给予衷心的感谢,以后,我会让…带福娃去看你的!好了,就到这儿吧,再见!”
  于是,我拉着福娃的手,毅然决然地下了车。
  福娃还对欣月很是眷念,不停回头,我没有回头,并且紧拽着他的手,过到马路对面,进了一条小巷子,在巷子口,我才停驻身形,悄然回头,在欣月看不到我们的地方,抬头去看她。果然,她的车还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它一定和它的车主人一样伤感。我很有耐心,一直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它缓缓地上路了,直到它在我视野里消失不见,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