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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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太郎自从娶上媳妇后,整日在院子里昂首阔步神气非凡。谢开言描绣像、钻研棋术时,它都要带着媳妇一起嘎啊嘎啊地叫,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是在深夜闹出一些动静。最后,谢开言卷起凉枕凉席逃出门去,随便寻了一处空屋下榻。
  叶沉渊披着清凉的露水走回青瓦屋,正看到苦楝木床上谢开言沉睡未醒的模样。她穿着素白寝衣,披散着鸦墨长发,躬身侧卧在凉席外,像是摊开了一副写意山水画。画中人的容颜尚是恬静,只是气势悍然了一些,睡到半夜便踢掉枕头,裸出一双天足蹬走薄毯,使得凉席卷堆在床头,她的人远远睡在另一头。
  叶沉渊笑了笑,坐在床侧,伸出暖和的右手拉住了谢开言的脚踝,说道:“太郎已与黄狗打完了架,你这主人怎能还不起床?”
  睡得沉迷的谢开言微感不适,蹬了下脚踝,含糊道:“赢了么……让我再睡一会儿……”
  叶沉渊抚平她那翻卷起来的寝衣,顺势将手压在她腰上,细细摩挲着。掌间的热度很快传到她的肌肤上,让她猛然想到,没人敢这么无礼地对她。
  她翻身坐起,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惊怒道:“想怎样?”
  露出原本容貌的叶沉渊悠悠笑道:“睡昏了头么?”
  谢开言举袖摸了把脸,蜷腿侧坐床上怔了半晌,不曾察觉到脚踝还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他看着她如往常一样,起床之后必定要呆上半天,好笑的神情怎么也隐藏不住。
  谢开言逐渐回过神来,看向他:“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她拂开他的手,收回脚踝,冷冷道:“你不是走了么?”
  他却凑近一些,衣襟袖口的清香花气溢散了过去,快要染上她的鬓发。“你这样瞧着我,是在怨我抛下你不辞而别么?”他细细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谢开言的眉尖忍不住抖了抖:“一月不见,付君的脸皮更加深厚了一些,去哪里修炼的?”
  叶沉渊微微一笑,并不答。
  她狐疑地下了床,低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落得比我们还轻便,谢七的门禁也太松散了……”她用手杵在床沿上,伸足去勾被她甩在一旁的锦帛桑木屐,背对着他念叨:“付君好生没道理,真不知怎会被藤原家看中,派来做特使……”
  坐在床边的叶沉渊出力拉了拉谢开言的头发,打断她的话,引得她怒目相向。
  他淡淡道:“说那么多干什么,我只问你,想我了么?”
  她嫌恶看他:“少做春秋大梦吧。”
  他指了指床:“一回来就看到你睡在我床铺上,嘴里念着‘夫君夫君’的,难道不是想念我至深的缘故吗?”
  她抬袖擦着嘴角,仿似要擦去已经说过了的话。过后,她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羞怒道:“我睡觉从来不说胡话,更不可能唤出你的字名,你少来诳我。”
  他抓着她的发尾不放,捻在手心里把玩,清淡道:“姑娘家跑到男人床席上睡觉,又抱着我的枕头不放,还需要我诳你做什么?”
  “那是空太郎——吵得我——”谢开言急得脸颊耳廓发红,才说出几个字,又觉得不妥,连忙住了口。
  叶沉渊笑道:“空太郎怎么了?”
  她扯回他手里的发丝,拉过凉席与凉枕,卷作了一团,羞于说一句话就掠出门去。跑到半路低头一看,曾属李叶御用的竹枕跃入她眼帘,这才明白了什么,又跑了回来。
  叶沉渊笑着看她,她当着他的面抛下竹枕,勾过自己的凉枕,塞进卷席里,又拖着木屐啪啦啪啦地走远。
  归屋后,谢开言洗漱完毕,谢七照例派出族内家眷替她梳妆,说道:“李叶这次送来了彩礼,向大小姐提亲。”
  谢开言安稳坐在木凳上由着嫂子们巧手盘出发髻,回道:“我不嫁人。”
  谢七惊奇:“为什么?”
  “十分无趣。”
  谢七回头想到叶沉渊带来的玉器珍珠、锦帛俪皮、山珍海味、茶果金银等百杂礼品堆满浮堡似的楼船上,因数量巨大,致使华朝士兵搬运了整个早上。他若是没嫁出大小姐,那叶沉渊岂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又要派出一座浮堡加送礼金,将他们的峡口彻底堵住。如今渡口已经堵死了,已让他们出行不便,渔民过来换取月初的补给,看见巍峨浮岛,还以为见到了蜃景,迟迟不敢靠过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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