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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话的重点似乎有点偏啊!胤祚满头问号地看向哥哥,不待细想,小桂子就带着人过来送早膳了。
  鎏金珐琅大火盆代替了简易的黄铜火盆,十四抱着手炉坐在炕上,一边吃着绣瑜的爱心妈妈牌早餐,一边控诉皇阿玛就知道大半夜的使唤人,连间屋子也不给安排:“还是十三哥福气好,不领差就不用早起上朝。”
  “让你跟他换换,你肯吗?”胤禛忍无可忍,三两口喝完了粥,“说正事。”
  十四立马清清嗓子,正色道:“额伦特这个混蛋玩意儿,贪功冒进,先是被准噶尔人劫断粮道,渡河的时候被打了埋伏。一万五千人马,片甲不存,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还是准噶尔人耀武扬威地把御前一等侍卫色楞的人头送到中军大营前,舅舅才知道前锋军全没了。”
  胤祚搅弄鸭子汤的手一顿,半晌才问:“皇阿玛是什么打算?”
  胤禛说:“皇阿玛还没说话,是战是退……”他说着没好气地瞥了十四一眼:“尚且没个结果。”
  十四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胤祚奇道:“十四弟肯定是主战的,四哥,你竟然想退兵不成?额伦特是皇阿玛亲自任命的,如果就此退兵,岂非叫皇阿玛脸上无光?”康熙打了一辈子胜仗,临了败坏在这么个小人身上,岂能甘心?
  胤禛亦是无奈至极:“准噶尔人大胜一场,士气正旺。何苦为了一个虚名填进上这些人命呢?”
  十四立马反驳:“怎么能是为了虚名呢?大军入藏,耗费的粮草、银子、人力物力,难以估量。如今败而未溃,说撤就撤岂非放虎归山?”
  胤禛不由拔高了声音:“正是因为耗费过大而成效不显,才需要撤军重新调整。更何况你也该为舅舅想想,率领一支疲敝之师跟准噶尔决战,万一有个好歹,他一辈子打出来的名声就都填进去了。”
  十四嘲讽不服的神色一敛,片刻,仍是摇头郑重道:“你不了解舅舅,他会选择打这一仗的。”
  这话说的是事实,然而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胤禛顿时磨牙:“是,你了解。谁不知道你上赶着要给人家做儿子。”
  “你!”
  “诶诶诶,用膳用膳,汤都凉了。”胤祚抢在猫咪炸毛之前把他摁住,总算平平安安撑到上朝时分。
  朝臣们已经陆续知道了前锋军大败一事,皆是万分骇然。
  按照原本的计划,中路军好比一面盾牌,挡住准噶尔援兵;前锋军好比一把刀子,直插叛军心脏。如今刀子折了,盾牌却还屹立不倒。是撤兵保存实力,还是前锋灭了中路补继续进攻拉萨?
  论公,这一败不知多少人身上的莽服要换囚衣。论私,满人聚族而居,谁家还没个在军中效力的侄儿孙儿?原不过是看着清军以数倍军力对敌,获胜十拿九稳才想着把孩子送去混一份功劳;都是从龙入关的,铁杆儿庄稼吃着,谁愿意为那两个赏银,眼睁睁看着孩子埋骨他乡?
  朝野上下反战情绪高涨,纷纷上书请求皇帝撤军。
  康熙不置可否,任由他们吵得沸反盈天,然后施施然地宣布“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择日再议,大家先回去歇着吧”。
  明眼人都看出了皇帝明修栈道拖延时间,暗度陈仓继续进攻的意图。
  胤禛只得按下心中不满,专心搞好后勤。十四也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前锋军不归晋安指挥,现在撤军他无功无过。但是继续进攻,胜了还好,如果再败,只怕额伦特扔下的锅也要扣到他头上。
  冬至节那天,绣瑜在畅春园陪太后吃羊肉汤,特意让九儿接了蓁蓁进来。宴后,兄妹俩在向晚亭里遇见,都十分忧虑。
  蓁蓁看了他两眼,忽然懊恼道:“我以前总觉得小岳子长得蠢兮兮的,不及你和我阿玛好看。现在想来,唉……”
  饶是十四忧心忡忡,也被这话逗得大笑,摸着下巴得意了好长时间,忽然又一个瓜子敲在她脑袋上:“小丫头片子,谁许你跟着叫‘小岳子’的?没规没矩,那是你……咳咳咳咳!”
  他话说一半,忽然见康熙的暖轿停在不远处的榆树下头,忙过去见礼:“给皇阿玛请安。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园子里?”
  康熙的脸色十分不善:“朕去哪儿还要向你请示吗?”
  十四唬了一跳,忙道:“儿臣万万不敢。儿子是想说,内务府的奴才太不懂办事了,天寒地冻的,该叫儿子们到城外迎驾才是。”
  康熙不置可否,忽又见了蓁蓁,奇道:“你是……德妃的娘家侄女儿?”
  蓁蓁倒也不惧,大方地上前行礼:“奴才靖西伯之女乌雅氏恭请皇上圣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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