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之心(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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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如今他年纪大了,没隔多久就要半夜爬起来洗裤子,实在是恼人。
  有个太漂亮的红颜知己也是种烦恼啊。
  两位工部官员心服口服的拿着图纸和预算回去了。李钊亲自起身送他们出了度支司,再三保证等今年的赋税收上来了还有盈余,优先重新核算官邸的图纸。
  等他们走远了,李钊这才摇了摇头,回了屋子。
  ‘等内城扩到有了官邸区,德阳郡主一家和万宁就要搬走了,哪里有现在这样日日在宫里见面方便?’
  说什么也得拖的晚一点啊。
  而且确实到处都要银子。
  什么,你说那那些租不起房子的大臣们怎么办?
  长安佛寺和道观那么多,借住一下不成嘛?
  再不行,府衙班房里铺张纸,不是一样的睡嘛!
  长安宜阳坊的一座酒楼里,几个昔日的好友坐在一起,小酌几杯。
  宫中动乱那晚,秦斌和李锐都休沐在家,熊平早就出了东宫在国子监当了个学官,秦家人被秦锋带去了江南,仇牧在东宫也一样阴差阳错的去了江南,愁得仇家上下都如坐针毡。
  如今仇牧作为使者回了长安,显然晋国公也不打算让他回去,总算是逃出一劫。
  李铭、李锐都和仇牧交好,仇牧年纪和李铭相仿,也都喜欢掉书袋子的性格,很快就成了知交。仇牧回京,自然是好好喝上一杯。
  宜阳坊接近东市,原本就是非常繁华的地方。可如今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却行走着不少背着大包袱的人。他们脚步虚浮,紧紧抓着小孩或老人的手,全身上下积了一层又一层的土,疲惫的像是梦游般的行走。
  长安是陪都,虽然占地辽阔,却没有洛阳那般大。涌入的洛阳居民和关中各地的难民根本找不到可以栖身的屋子,只能背着行李在有屋檐的人家下面暂住。宜阳坊有屋檐的地方多,难民们歇了一晚,遇见坊内开市,只能迷茫的继续背着包袱和铺盖,重新游荡,寻找着今晚可以露宿街头的地方。
  仇牧虽然被裹挟至江南,但南方并没有遭受过动乱,街道上自然是看不到这样的情景。他喝了一杯闷酒,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段时间的见闻和经历,足以让这个以前总是和秦斌斗嘴斗的不可开交的少年成熟起来了。
  “我在江南,一直受秦斌照拂。我人微言轻,太子遇难,我身为陪读和心腹却不在身边,本就受人嗤笑,在江南过的不是……很如意。”仇牧看着认真听着他说话的李家兄弟和熊平,“秦斌之父手握军权,他处处照顾我,至少让我撑了过来。”
  “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二皇子用手弩射杀的。”李锐皱了皱眉,“当天太乱,我们全府都不在宫中,说什么的都有,不知道该信谁的。”
  “此次过后,我大概会跟着父亲继承家学,然后进入工部了。”仇牧苦笑,“东宫出身倒成了我一个污点,我被派到京中来,两边都没办法站队了。如今只能继承家学,从此埋首于工部之中,效忠于皇帝陛下。”
  仇牧一直对家中的水利机关等学术不感兴趣,一直苦读儒家之学,希望能以经纶之才辅佐帝王。可如今去了一趟江南再回来,他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会孔孟之道的大臣,满朝皆是,哪里还需要一个没有侍奉好主君的东宫旧臣呢?
  他一不像熊平跳出去的早,二不像李锐有拥立之功。
  唯有这一条路走了。
  “你比许多人还是好上太多,你至少还有退路可走。”李锐也喝了一杯酒。“秦斌……他的梦想是带兵出征,开疆立业,如今卷进这种事情,还不知……”
  李锐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熊平性子太过憨厚缓慢,很快就适应不了东宫快节奏的动作,自请出宫谋一前程,将自己太子舍人的位子让出来。
  皇帝留他在太子身边,本来就是交好宗室和熊家的关系,二来让德阳郡主和信国公府重归旧好,消解以前的龃龉,如今目的达到,这熊平也确实不是能作为梁柱的性子,便允了他的要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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