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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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赜不由得驻足,心里微微发痒:真是一幅美景!
  大老爷陆中行见着是秦舒,招手:“凭儿。”
  秦舒几步下来,在一边行礼:“请大老爷、大爷安,老太太已经在静妙堂等着了。”
  大老爷点了点头,吩咐:“你去库房里,拿几坛子三十年的绍兴酒来。”
  秦舒领了吩咐,去老太太那里回了话,又去三奶奶那里取了对牌,这才亲自带人去库房酒窖里去了几坛子绍兴酒出来,她刚出库房门口,就叫大老爷房里的一位姨娘拦住。
  秦舒把酒交给身后的小丫头:“给姨奶奶请安。”
  这位姨奶奶比秦舒还小两岁,不过刚刚满十六,原是家里养的戏班子,后来因国孝裁撤了,分派到各房去的,被大老爷勾搭去了,她打扮得艳俗,面容却是没长开的样子,秦舒瞧着总觉得她可怜。
  姨奶奶拉了秦舒的手,叫小丫头往前头去,道:“凭儿姐姐,我是过来人,少不得劝劝你。”
  秦舒敛眉:“我知道姨奶奶要说什么,您也不必劝我。”
  姨奶奶叹气:“你自小长在园子里,便是丫头,也是金尊玉贵一般长大,不曾见过外头的营生艰难、食不果腹的日子,一有饥荒,少不得卖儿卖女。况且大老爷这样的人,如不肯得逞,哪里肯丢开手去?即便是出园子嫁了人,也不过是连累他家罢了?”
  秦舒这才抬眼去仔细打量她,心里晓得这是大老爷叫人传话敲打自己,她丢开手,冷冷道:“姨奶奶说这话好没意思,古话说,千古艰难唯一死,我死的都不怕,还怕这些。”
  秦舒急匆匆的回了静妙堂,呆呆坐了半晌,心里想着只怕要早日出去,往别处过活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碧痕进来,见秦舒愣愣坐着发呆,推了推她:“怎么出去取了一坛子酒,就这样失魂落魄?老太太久不见你,唤你呢。”
  秦舒扯了个谎,说是自己刚刚没看路,跌了一跤,便往里头坐一坐。又洗了手,随碧痕出去了。
  到了外头轩窗鸳鸯厅,果然一派热闹祥和,上了一桌酒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姑娘奶奶们已经退席了,只留下府里的几位爷同老太太团聚。
  秦舒悄声进去,接了丫头的活计,执了酒壶给主子们斟酒。
  陆赜坐在酒席上,此番好容易家来,难免松快一番,不知道喝了多少碗酒,已有了微醺之态。他撑着手,半眯着眼,一边听得家里的四弟站起来朗声背程文,一边就见这丫头执了白玉酒壶缓步过来,露滴般大小的碧玉耳坠轻轻一步一晃,再往下便是白皙颀长的脖颈。
  那丫头走得近些,伸手倒酒,露出一截纤细的皓腕来,呼吸间闻得一股子花蜜的香味儿,他细细嗅了嗅,这才分辨出来大抵是玫瑰卤子的味道,往日他是不喜欢的,今日偏偏觉得合适极了。
  陆赜一时间入了神儿,转过头来才见老太太在唤他,指着他笑:“看这个醉猫,做了这许多年的官了,酒量还是这样小。他小时候,我领了他去京府里走亲戚,不想自己寻摸到京府老国公爷的酒窖里,不过一小瓶,就醉了三天。”
  一席的人都笑起来,连侍立在一旁的婢女也抿着唇笑。
  秦舒站在一旁,委实笑不起,只扯了扯嘴角,过得一会儿,夜渐渐深了,便拿了披风来给老太太披上。
  大老爷也道:“老太太,说着话就要到三更了,您老人家不好多熬,左右老大也得留个十数日,咱们明日再说话也不迟。”
  老太太这才道:“今儿回来得晚,园子里你住的那处山房只怕没收拾出来,老大你索性就睡在我这儿,明儿一早,祖母还有话问你。”说着便吩咐秦舒:“凭儿,你往后罩房里预备东西,你这个主子是日日都要沐浴的。”
  陆赜自然是无不应允,站起来往后走,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见远处有个亭子,便坐了会儿,招了招手,一个暗影便进前来跪下:“爷!”
  陆赜问:“可查清楚了?”
  那暗影便道:“查清楚了,要紧的是三桩,一则、国公爷借了爷的名头,同江南豪族掺和一起,做起丝绸布匹走私的生意。二则、家里的三爷去年腊月,为了一幅画,行文当地知县治死了那家人。三则、去年水灾,国公爷趁当地知府的交情,强买了几十顷的地。”
  陆赜面无表情:“接着说。”
  暗影不敢隐瞒:“再有就是府里的事,国公爷与三奶奶似乎有染。”
  陆赜哼一声:“连自己儿媳妇都摸上手了,外头的民女岂不是更要强占几个?”
  暗影道:“有两个,不过都是给了银钱的,不多时就病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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