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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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倏地和遇到火燎般猛抬起头, 美目瞪圆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她注意力很快落回萧乡雪,二人目光交接恍若隔世, 初阳的慌乱瞬间化作惊喜攀上眉梢:“你醒了!”
  萧乡雪如同在地狱走了一遭,有人于榻前等他重回世间莫名其妙的温暖。他缓缓抬手抹去初阳脸上血痕:“醒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开口费力,我待会一件件讲与你听。”初阳没工夫躲避,加快语速安慰住萧乡雪才发觉他在碰她。体温回升后指腹硬茧并不粗糙,初阳禁不住破愁为笑:“原来你的手是这种感觉。”
  萧乡雪还有些晕眩,由初阳牵着他手腕平静莞尔:“你不都攥了好几日。”
  “能一样吗。你伤的那么厉害,一夜比一夜的凉下去,我不会医术只能把着你的腕脉。”初阳惊魂未定地摸上萧乡雪的额头,见无大碍方道:“它还在跳,我便撑得住。”
  伤的的确不轻,不然哪能轮到她苦苦看守。萧乡雪呵气笑道:“多谢。”
  “要说这些场面话,我倒想让你省下力气。”初阳拍拍石板边侧的灰,扶着萧乡雪胳膊小心落下:“话虽难听,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左腿不要随便乱动。”
  萧乡雪自体会到了左腿奇异的胀痛沉重,他看向勉强支夹着小腿的粗树枝子,不吝夸赞:“你的杰作不赖,何来难听之说。”
  初阳未想邀功:“你们习武之人不最看中身体发肤的吗,我在你刚清醒时就说你断了腿,以后能否走跑未知定数,这莫非还不够难听。”
  “有命亲耳听到伤情,便没什么话是难听的。”萧乡雪笑着按耐复杂心情:“我先前九死一生,醒来询问有关将士伤亡,营地安全,粮草余量等便会耗去多时,有精力想到自己时也就不在乎了。反正没死,随便治。”
  初阳按按他的小臂表示自己在听,劫后余生的欣喜过后即是逃脱不掉的遗憾:“对不起,我没能力打听你数以万计的精兵下落,于营地粮草更无从下手。”
  “谁都不比我了解王城一战的情形,你不该道歉,我不能怪你。”萧乡雪疏导道:“霍微选的军营所在地形易守难攻,你若留在里面,绝对要比现在舒坦。”
  他猜的很准:“但你为我跑出来了。”
  “那夜你得到使节遇刺的消息,集结营地几乎所有的兵不顾风雪连夜赶路,只留下一些守卫杂役,与霍微大人。”初阳回想道:“你走的那么快,我爬上山坡往下望只能看到接连成片的火光。你离开越久,我不知为何就越怀疑自己,当时你给我留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后会无期,还是让我等你回来。”
  “霍微大人仍认为我听不懂中原话,每日除了用膳也不和我说话,为隐瞒身世我只好忍着,忍着不去打听你的消息。”话到此处,初阳对萧乡雪一笑:“后日你派来的译官一行到了军营,我便能装着样子和霍大人交流了。”
  她个话痨多日不言保准憋坏,萧乡雪唇角微扬,解释道:“使团他人受着保护从王城出来与我会面,我留下了一部分人,余下的文官带着麻烦,不如让他们回营照看你。”
  “我又不是小孩,哪用得着这么多人照顾。我本以为霍大人留在原地是因体力不支,然而一问他却回答:王爷让我养好豹子,顺便看好你。”初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愧意:“若没有我,霍大人跟你前往王城多加筹划,说不定你就不会受伤了。”
  “就在前一刻,我决定有些事不能和你细说,怕的就是你会多虑,现下我改变主意了。”萧乡雪脾气也不再急,慢条斯理的跟初阳讲道理:“若没有你,我对疏乐背地的王位之争一无所知,贸然行事会比如今凶险千百倍。大梁的使节在疏乐遇害,我必带兵前去讨要说法,而且没有商榷余地,教训一场是免不了的。”
  他的语气不知不觉愈来愈贴近初阳:“顺利攻城后,我调出三分之二精兵进城严守,不伤害百姓的同时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但我没想到他白日受挫连夜偷袭。”
  初阳心提起来:“偷袭?你是因此受了重伤。”
  萧乡雪眨眼算作颔首:“那夜领头之人武功高强轻功更佳,他下手极狠几乎将我那队人杀的片甲不留。”他顿住看向初阳:“我没你想象的厉害。”
  “呸,明明是他们耍赖,有高手不来光明正大地打,非留着在背后搞乱。你没有硬杀,选择保命是我压的赌注。”初阳笑起来:“我总觉得你有要事没有完成,不可能轻易赴死。”
  萧乡雪见识到最不奢求的心有灵犀,他随初阳一起轻轻笑着:“所以你来找我了。”
  “听到你一行全军覆没,燕王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时我是懵的,不知怎得,我预感若不去拼命寻你,你会像父王和大王兄一般永远消失。我大致记得从天山往王城去的路径,趁霍大人闭门不出,带着小雪就往山下去。”
  “疏乐地界这么大,我想不出你们吃了多少苦。”萧乡雪环视过屋内:“小雪呢,在外面?”
  “我不是在这寻到的你,你昏在王城东面大概十里外,可能是沙暴隐藏了你的行踪。我担心有人追杀,便驾小雪一起狂奔到与之极远的月心湖,从这沿着孔雀河走可以遇到逃难流民聚集而成的村子。”初阳半天不说小雪。
  无法想象的困难令萧乡雪心口抽抽的疼。
  “我不会撒谎,尤其在你面前。”初阳自责道:“山下环境恶劣小雪本就不适,我能嚼些野草树皮充饥它不能。它陪我多日体力透支,驮你到月心湖时连水都喝不下,却硬挺着指引我到达一处村落。”
  萧乡雪无力问:“那它,埋在外面吗。”
  初阳摇头:“它睡在村医的院里,再也不起,我便将它留下了。起码村子里有地有碑有人烟,小雪最喜欢热闹了,它定不愿骨枯黄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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