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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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乡雪微微蹙眉,边放开那捋可怜的头发,边伸出一指抵在苏比努尔的唇上。
  霍微不比寻常来人, 通常近卫和他顶多客套两句便会放行,但若他此刻进来看到清醒的女奴隶,她愚钝的预谋不攻自破, 在不揭穿她身份的前提下,免不得要遭霍微一顿盘查。
  到时苏比努尔的处境即成大梁囚徒,疏乐人质。萧乡雪静默沉思:不该,这位诡秘公主在他手中大有用途。
  霍微仿佛在外侧耳谛听,实在辨识不出什么才开口道:“我没啥大事,就那个驮人的雪豹赖着不肯走。说来也怪,别的野物看到明火逃的飞快,它竟和个大猫似的找火取暖,当真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唔!”苏比努尔听到雪豹还活的好好的,立即明白过来方才萧乡雪是诈她!她眼眶涌出一汪清泪,未等泪流到唇边,先张口死死咬住了萧乡雪的手指。
  萧乡雪吃痛,却面色不改地催促:“你有本事就咬//断它。”
  管她心心念念的是那只豹子还是老国主,只要她并非全意赴死,在人间仍有牵挂,他便有本事拿捏住多情软肋,令一疏乐王室为他所用。
  人骨与弱女子无力的牙口相较何其坚硬,苏比努尔二十年久居王宫安宁祥和,嗅到属于他人的血腥气便是忍耐极限,她痴痴顿顿松了咬劲,望着近在眼前的血手指不知所措。
  霍微跟人抱怨完也没剩别的话,他自顾自叨叨着走远:“大梁前来支援不好随意宰杀天山圣物,等明日王爷起身再商议吧,我得去找个空地把那玩意圈起来。”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萧乡雪独占上峰,他悄然放松了心态,用沾血的手拔//出腰间短剑,将它推到苏比努尔怀里:“看准了往心头插,不然死不了人。”
  苏比努尔走投无路似的紧闭双眼,握住剑柄使剑尖朝向她自己的左胸口。
  “……”她是装傻还是真傻,萧乡雪及时打断:“我是让你杀我。”
  苏比努尔睁眼,不受控地哗哗落泪,短剑掉在地上再没有被她拾起的动向。
  “反悔了?”萧乡雪从容低笑:“帐外人的话你可要听清,他是你半个救命恩人。”
  苏比努尔颤声道:“你们是来支援疏乐的……”
  “疏乐历代以来依附大梁,疏乐内乱惹得西疆动荡人心惶惶,大梁有义务出兵平乱,支援王室。”萧乡雪扫过她单薄衣衫,随手拉过披在主座上的兽皮甩她身上:“派你前来之人真是打了个好算盘,你若成功,大梁重兵无首短时间很难插手满城混乱的疏乐,你若失败,左右不过一死,于他而言不痛不痒,又可以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分出精力去调查无关紧要的刺客。”
  苏比努尔裹着兽皮渐渐回暖,神思上同镇定不少,她安静听着萧乡雪的推断,眼底是无穷无尽的失望:“他不会的。”
  萧乡雪继续道:“我虽没想清楚你是如何翻山越岭到达此地,但你身上的伤有新有旧,你必定不是从王宫出来的。迢迢路途之中千难万险都有合适的理由,你想没想过,他放你出走就没打算让你活命。换而言之,你对他来说是个累赘,怎么死与他无关,只要不经他手,死了就行。”
  苏比努尔没有让萧乡雪闭嘴的胆,她无助地捂上耳朵重复:“他不会的。”
  萧乡雪莫名其妙压低声线,寒气四溢:“他是你的情郎?”
  “不。”苏比努尔嘴上不提却已被说服,既然萧乡雪表明支援来意,她想不通的弯弯绕绕坦白给他或是对的选择:“是我三哥哥,三王子亚里坤。”
  王室内斗。萧乡雪故作平和:“据我所知,疏乐平时为大王子辅国,二王子体弱喜好文画,三王子与二王子为同胞兄弟,便整日混在二王子处,不参国事游手好闲。”
  苏比努尔点头:“自父王失踪,大王兄担起王宫内外之责,面对众人分寸把握的极其艰难。我那时的确不知城中战乱四起,只觉得三哥哥来看我的次数少了,他们大概忙的不分昼夜,我便在宫内一心为父王祈福。”
  她称呼大王子为王兄,而三王子则是哥哥。萧乡雪藏下疑问,留给她充足的时间理清思路详细道来。
  “然而半月之前我在夜里被贼人掳到宫外,他们蒙着我的眼睛,但我听到了刀剑相撞,难民哀嚎。不过那些声音逐渐消失了,我被关进一个阴暗牢狱,头两天单是看押,后来……他们对我用了刑。”
  萧乡雪试图仅接触到兽皮扶她站起来:“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领头之人只说他奉王亲之命平乱,至于哪个王亲,我也不清楚。”苏比努尔本能躲开萧乡雪的手,会意颤颤巍巍站直了身子:“他说大王兄谋害父王串通他国,让我识相些,说出他的计划与安置所在。我一问三不知,他们气急便抽了我几鞭子,可就算把我抽烂了,我不知道的事还是不知啊。”
  “坐回榻上去。”萧乡雪不再碰她,只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你信他们,还是信你大王兄?”
  苏比努尔有些后怕:“一开始我当然是信大王兄的,多年来他与我交流甚少,可是谁人皆认同他的能力和良善。直到我在牢狱中看到了三哥哥。”
  “三哥哥同样被认作成大王兄的党羽,他受的伤比我重太多,还是央求了他们很久才见到我。他拖着血//肉模糊的腿告知我内情:大王兄串通大梁卖国求荣,他抛弃了父母弟妹,如今城中纷乱全是他一手造就,为的便是让大梁铁骑轻而易举地踏平疏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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