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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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轻轻上前蹲了一福,妩媚地抬眼道:“臣女参见殿下。”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屈身施礼。
  唯独程栩特立独行,他幼时身体状况还没这样糟糕,逢年过节,偶尔也会进宫朝贺,那时程家正在煊赫之时,平国公打了胜仗,程皇后又刚生了嫡子,景泰帝龙颜大悦,念在程栩身体欠奉,准他不必行跪拜大礼。
  这条规矩一直沿袭至今——对皇帝都不用,对大皇子就更不必了,否则岂不显得儿子比老子还尊贵?
  非但如此,程栩把阮林春也给拉走了,“我有点累,你扶我去后头歇歇。”
  阮林春本来埋怨他大胆,可见程栩神情疲倦,脸颊也沁出白汗,心知这一路行来何等吃力,心底那点怨念也没了,从善如流扶着他胳膊,“小心些,要不要我叫人送些热饮来?”
  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道,好让这对恩爱夫妻通行——没成亲的比成了亲的还黏糊,真是怪事。
  顾誉看在眼底,眉宇间更添了些阴翳,程栩的身子渐渐有康复之相,这可不是好兆头。
  没听说程家又请了个好大夫,倒是周成辉被阮林春袖中的银针所伤……这女子莫非还懂施针,否则怎会随身带着?
  此时宾客已识趣退下,两人亦行至一处偏僻地界,阮林絮叽叽呱呱说了一大串,也不见情郎答腔,忍不住埋怨道:“誉哥哥,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顾誉笑道,“我竟不知你几时多了个姐姐。”
  阮林絮心下顿生危机,阮林春这个狐媚子,该不会连她的男人也要抢吧?真是丑人多作怪。
  面上故作淡然道:“说是从乡间找来的,谁晓得怎么回事。不通礼仪,见人就没个好脸色,说话还夹枪带棒,我看,多半是她从前的娘没教好。”
  两家抱错孩子的事,阮行止并未到处嚷嚷,外人也只知晓长亭侯府多了个女儿,虽说以顾誉的手段,多半能调查出来,可阮林絮出于少女心作祟,还是想在情郎面前维持尊严。
  顾誉焉不知她心底所想,便不再追问,只道:“她在乡下也学岐黄之术么?”
  “怎么可能,不过放牛种菜罢了。”阮林絮不屑的道。白锦儿连去私塾的钱都不肯出,别说学医了,有那钱留着买几件首饰多好。
  就算程世子的病不像传闻那般严重,阮林絮也不觉得是阮林春的功劳——她仍觉得那几个扎满银针的人偶是对她的诅咒。
  这种恶心的事,就不必让誉哥哥知道了,免得污人清听。
  顾誉也便打消了之前的怀疑,看来,那不过是寻常的绣花针,大概是随手带出来的,至于程栩的身子,不过受时气所感,略有反复——如果是回光返照就更妙了。
  顾誉心情好转,方才有空跟佳人逗趣,作势要去掀她的幂篱,“咱们私下会面,还这样鬼鬼祟祟做什么?他们又不是不认得。”
  阮林絮连忙按住,她哪是怕人看见——撞破了还更好呢。只是,她力求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情郎面前,哪怕一点小瑕疵都不允许。
  顾誉心领神会,脸上露出错愕来,“你那些头发还没长好?”
  他是不相信阮林絮得了传染人的恶疾,不过,顾誉最爱把玩的便是她那一束青丝,如今听闻有所损毁,好比白璧微瑕,终是遗憾。
  阮林絮黯然点头,却又飞快地说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全了。”
  她因怕人发现端倪,才故意克制灵泉的用量,可瞧见情人这般迫切,阮林絮有心取悦于他——况且,那灵泉对顾誉而言不算什么秘密,除了阮行止,也就顾誉模糊知道一些,当然是阮林絮主动告知的。
  她并不敢想顾誉爱上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她那些稀奇的法宝,但,靠着她这副美色,靠着她温柔动人的性情,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掌控这位殿下的全部,毕竟,她的所有指望都在他身上了。
  外边锣鼓喧天,阮林絮悄悄回到房中,趁丫头们不在,正好将灵泉再涂抹一层。她实在等不及想让顾誉见到自己光彩照人的模样。
  灵泉被她藏得更隐蔽,在衣柜里边一件百褶裙的内衬里,丫头都知道她的习惯,轻易不许动用衣柜。
  阮林絮实在庆幸,自己从一开始便做了两手准备,设若她将灵泉存在空间中,岂不两样都毁了——她实在没勇气去应付那四处流窜的落雷。
  小心翼翼地阖上门,阮林絮才将那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瓶取出,这瓶子可比石莲台好用,不用滴血,也不用掐指念诀,只需轻轻一倒就出来了,简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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