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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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淮深低声说:“还记得我以前在hk待过几年的事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曾经我也砍断过一个人的手,跟阿游一样,只剩一层皮肤组织还连在一起,那会儿……我才十七八岁,夜里我也跟你一样,做过噩梦。”
  果然,有类似经验的人,说出感同身受的话,都更令人信服。
  “因为什么?”江偌希望他继续讲下去。
  其实那两年,是陆淮深不愿回忆的岁月,它黑暗,肮脏,不堪。他曾经甚至害怕江偌会因为他这段不好的历史,而对他不齿。若说起这段岁月里的事,又避不开杜盛仪与水火。他不愿说,因为需避忌的太多。
  他知道江偌对杜盛仪心有芥蒂,但却又不愿问出口,他一直等她开口,如今想通,或许应该在时机刚刚好的时候,让他来做主动开口的那一个,为她解惑,抚平她的创伤,让她知道无需自困。
  陆淮深一手搂着她,一手枕在脑后,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低沉道:“可能是因为年少轻狂。”
  当年薛伽月离婚后之所以会带着陆淮深远走hk,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因为常宛那股穷追不舍的劲头,就是要让他们母子二人在国内无落脚之地。
  薛伽月离婚后本来打算就留在东临市,但常宛估计是嫌她们母子对她仍有威胁,薛伽月虽然做了十几年家庭主妇,但好歹有高学历,当时那个年代的海归含金量还是很重的,但连基层工作都被拒,租房都困难。
  薛伽月渐渐会过意来,才带着陆淮深去了hk。
  以为那里山高水远,常宛的手伸不了那么远,可薛伽月背负着房租和陆淮深的学费,陆家的赡养费也不及时,并且和一开始约定的数目相差巨大,加上不久后她查出癌症,还有一种潜在的罕见基因病,母子二人越来越拮据。
  到后来常宛直接断了她们母子赡养费,陆终南和陆尤文也睁只眼闭只眼。
  好在当时薛伽月哥哥儿时好友无意中知道她来了hk,日子还那么难,不仅帮陆淮深换了不错的中学,负担了学费,还帮母子提供住所,医疗费用也帮忙垫付。薛伽月和陆淮深都不愿白受好处,每笔钱都打了借条。
  帮助母子二人的,就是杜盛仪的父亲杜严华。
  之后,常宛渐渐病情加重丧失劳动力,无法继续工作,陆淮深放学放假都会去做临时工,能赚一点是一点,用作母子二人的日常生活费。
  有个周末,他在餐厅结算了工费下班后抄近道回家,在巷子里被混混拦住索要保护费。
  陆淮深自小在陆家,什么拳击跆拳道都学过,当时又是穷怕了,护钱护得紧,发了狠与人打架,一打三,对方为首那人差点被他弄瞎眼。
  陆淮深钱是守住了,三人落荒而逃,殊不知就此被卷入帮派内斗中。
  当时帮派地盘划分可谓是泾渭分明,收保护费那三人是越了界,而这三人正是水火的人,不过水火当时还叫隋河。
  隋河是新帮的人,当时新帮势力二分,洪佬与宵爷都在争那话事人的位置,隋河就是那宵爷的人。
  那时隋河也不过二十出头,但打小出来混,又有胆有谋,获宵爷赏识,隋河为了往上爬,常常打压洪佬一派的人,以向宵爷示好。
  当时好几个混混分成几批在洪佬名下的地盘收保护费,其他的都相安无事,刚好这三个混混在陆淮深这儿踢了铁板。可正好给了隋河理由,说是自己的马仔在他的地盘上被揍了,差点丢了只眼,要向洪佬要说法。
  洪佬手下有个叫张天耀的是水火的死对头,那些个混混刚好就是闹到了张天耀的地盘上。
  张天耀知道是水火欺人太甚,还恶人先告状,查下去后找到揍了隋河马仔的陆淮深。洪佬让张天耀把陆淮深招募进来,就当是给宵爷示威,反正也是个毛小子,放在那儿当摆设气气宵爷和隋河也无妨。
  后来张天耀找到陆淮深,问他愿不愿意进新帮,说要收他当马仔。
  陆淮深本来不想与这些人有纠葛,但又想,他揍了隋河的人,想必对方也不一定会善罢甘休,而且张天耀私下调查了他,知道薛伽月病重,说进了帮里不愁没钱给他老妈治病。
  陆淮深当然知道这钱会从哪儿来,大概率就是要做收保护费这种事情。不过当时那城市,治安不像现在,一些酒吧舞厅,都是些下作营生,会定时给帮派交保护费,他大可只从这些地方捞钱。
  他当时高中都未毕业,如果想靠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就算能及时赚到钱,薛伽月不一定等得到那时候,而且他总不能一直靠杜家,如果有钱给薛伽月提升生活质量也是不错的。
  就此,陆淮深进了新帮,也因此得罪了宵爷,隋河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没过两天,两方因此干了一架。
  陆淮深当时不懂这种群体约架具体有啥规矩,反正那时候张天耀也没多看重他,真的就把他当摆设而已。于是那晚,他就反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里拎着根棒球棍跟在队伍最后头事不关己地晃悠,看人干架干得火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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