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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釉和迟沥实则没有太多交集。
  越是大家族人情越寡淡,利益关系前哪位也不认识哪位。加上迟沥之前是出国了刚回来不久——她印象里这么记得。故而对迟初萍这位亲亲胞弟,凌釉也没觉得有多么亲昵。
  她并不会觉得他能好心到带她去医院检查自己被扇巴掌的脸蛋的地步,却也没问出口,去医院做什么。
  窗外风景疾驰,她转了转思绪。
  迟沥开口,在不大的空间里,“这几年过得怎样?”
  好像老朋友,好像好熟悉。
  凌釉顿了顿,答言道,“还不错。”
  迟沥说,“上次见你是四年前。”
  凌釉不晓得如何接话,脑海里的思考也只才进行到一半,于是接了一个“哦——”,拖长声音,显得很绵长懒散地。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里,车已经到站,医院即在跟眼前。
  男人凑过来为她拉开车门。冷风过境,思绪在这里卡停,又被这一丝寒意吹到意外清明。
  车门还未全然推开,她一把握住男人手腕。
  迟沥抬眼看她。
  近不过咫尺,手指碰到皮肤,呼吸碰到呼吸,冷冰冰的两个人。
  迟沥笑一笑,回正身体,“怎么了。”
  凌釉看着他,“你要带我做亲子鉴定?”
  手指慢慢被反捉进掌心,掌心也是凉的,这男人像没有温度的一块冰,远不如他的大衣外套温暖,太具欺骗性——凌釉没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他,目光沉静、表情冷漠。
  那年他撞见的在枝头唱歌的小夜莺问他:你想做什么?
  他只是答:“你很聪明。”
  凌釉表情终于有片刻的起伏。
  她仿佛咬着牙,又仿佛要撑着最后那一口气,“你做梦。”
  迟沥则要自在得多,嘴角带着那一点笑,望着她:“我没有。”
  凌釉又吸进一口气,“我确实不是迟初萍生的。”
  她确实是她领养的。
  这句话,她不晓得重复了多少遍,一遍一遍,耳朵起茧,偏偏没有一个人信。因为她这张脸,所以没有人信。因果循环,也因为这张脸,被迟初萍捡起。也并不是没有人提出亲子鉴定这一良策过,只是这些人都被迟初萍挥手致意赶远了。任老太太多想揪着她凌釉的头发去医院查个究竟,迟初萍也没有同意过。
  依旧是因果,迟初萍拒绝得愈强烈,旁人愈信以为真。
  ——她就是那个果,是那个孽障。
  如今迟初萍走了,她即是鱼肉,即可任人宰割。谁都可给她一巴掌,谁都可掌控。
  是她到悬崖绝岭,不是他。
  迟沥道,“你讲了不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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