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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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慧珍自打大二那一役,再也没有跟寇越讲过话,所以一时不能适应这样不急赤白脸的寇越。此时寇越甚至是带着微笑的,眼神也没有攻击性,在路人看来,仿佛她们真的是一对久未见面略有些生疏的朋友。
  寇越愈发和颜悦色地道:“你自己记住,也转告时研,我不至于再跟以前一样跟你们翻脸,但我看不上你们俩这件事儿,并不会因为日子长了就变淡。”
  马慧珍跟人征战口舌极少居于下风,所以一时有些适应不良,半晌,她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时研?”
  寇越的眼神越过马慧珍的头顶直向刚从楼里出来的时研,她不疾不徐道:“我毕竟也虚长了几岁,虽然比你晚,但也搞懂了那些奇奇怪怪做人做事的门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做得不留一丝余地,以免有些人破罐破摔心安理得地无耻。我就是要这样偶尔刷一刷存在感,给你添添堵,要不然你真以为你使的坏心眼儿不需要付出点代价。”
  寇越的一番话其实是前后矛盾的。前面说,要不是时研开口叫住她,她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他们,后面却又说,她就是要刷存在感给他们添堵。其根本原因是,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两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了。当然,并非原谅,而是“算了”。
  但她极度看不上他们,所以像这样偶遇时,能顺手添的堵为什么不添呢?
  大家都生活在柴米油盐的真实世界里,有即便沉淀至谷底也经久不散的爱恨情仇,并非切一个镜头就是一帧新画面一番新际遇的偶像剧,谁的灵魂都沾染着沉疴,谁都不清高,没有一笑泯恩仇。
  寇越讲完最后一句话,时研就到了近前,她面容一改客客气气地向他挥了个手道别,再敷衍地扫了眼马慧珍,转头走向曲殊同工作的大楼。
  结果刚进大楼就与曲殊同打了个照面。
  “我来晚了?”寇越问。
  “是我下来早了。”曲殊同回。
  “你刚刚遇到时研?”曲殊同问。
  “嗯,他们来产检。”寇越顿了顿,“他有孩子了。”
  曲殊同望着面目郁郁的寇越,伸手在她后颈肉上贴了贴。
  两方在楼下中庭偶遇时,曲殊同正在病房窗户前跟同事交接,他嘴里默着病人略有些超标的数据,一转眼便看到楼下三人并立的画面。他十分不解,他们为什么居然还能站在一起和谐地说话。
  “如果不高兴,以后就不要再跟他们来往了,见面也可以不打招呼。”
  一个明明知道事实却在人前振振有词说“没有监控”的,一个活在一条人命之上却梗着脖子混淆是非反咬一口的,她完全可以毫无负担地弃之如敝履。
  寇越微微仰起脖子,贴紧他的手掌,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半晌,笑了起来。
  刚好是下班高峰期,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出行跟半个小时后出行,能在同一时间到家。
  曲殊同将自己的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停在医院北角的篱笆前,在大道尽头落日的余晖里,与寇越琐碎聊着,一口一口喝着香喷喷的鸡汤。
  “时研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不错的朋友,大方,周到,脾气好,能容人,你们做了三年的室友,只是因为我这件事情就不再来往,真的有点可惜。他结婚时你也去了,不如顺水推舟恢复邦交吧。”
  “本来没打算去的,当天看到现场照片里有你,临时赶去的。”
  在收到请柬的当天,曲殊同就已经跟以前的校友交待过了,请校友帮忙将礼金带过去。
  寇越原本是有些苦口婆心规劝的意思。曲殊同活动的圈子小,人也不开朗,有时研这样包容性比较强的朋友是件好事儿。但乍然听到这样一句直抒胸臆的,霎时红了脸。
  她遂忘了初心,抿了抿唇,继续道:“其实如果不是时研说了那句‘没有监控’,也许再过两年,我也是能接受他跟马慧珍好的。”
  ——每个人都在可惜寇越和时研多年的感情,每个人都觉得如果寇越能再宽容些就好了。
  曲殊同倒出第二杯盖的鸡汤,用筷子挑出里面的虫草花丢到寇越面前的桌面垃圾缸里,他理所当然地道:“为什么要接受?不用接受。”
  寇越听着曲殊同毫不犹豫的鼎力支持,感觉一颗心被熨帖得妥妥当当的,她突然理解高颂以前的一席话了。
  高颂说,我有时候特别灰心丧气,我爸妈诈丨骗金额高达1.2个亿,我一个三线演员,估摸着到退圈儿都攒不到这个数,我常常觉得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每每看到有人举着写着我名字的灯牌,眼睛发亮望着我,无条件相信我,仿佛我是个多么美好的存在,我就立刻能重整旗鼓,忘了前一天晚上恨不得要上吊的抑郁。
  寇越跟曲殊同说,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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