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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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云瑶留心到她话中之意,凝眉问:“不是说是疫症的后遗症吗?”
  傅澜道:“我先前也是这么以认为的,可是这两月我尽心治疗太子,却发现他的痴呆之症,不似瘟疫后留下的,倒像是与瘟疫一同发出来的。”说着,她从怀中拿出自己记录的方子,指给云瑶看,“患瘟疫者虽然严重,可太子的病情尚且不如灾民来得病重,且他年轻力壮,按理说发以荆防败毒散,清以普济消毒饮,攻以二圣救苦丹,酌量合直审度医治,早就好了。而这痴呆之症看似是太子瘟疫治好后引发的后遗症,可实则是早与瘟疫一同得的,不过瘟疫使人意识模糊,气息奄奄,这才没有大显出来。”
  云瑶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太子得瘟疫的期间中,趁机害太子得了痴呆之症?”
  傅澜郑重地点点头,“我去查了下太子患瘟疫期间的药,发现有几日的药方中,添加了大量的朱砂、金银花和蜂蜜,这些单独吃都无害,可加在一起,便会使人神经衰弱,且剂量又大,太子又是患病期间,原本长期服用方才有痴呆之症出现,却在短短几日便已有征兆,可那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和重心放在瘟疫上,就算有些微末征兆,也都误以为是瘟疫所致。”
  云瑶讶然,一颗心复杂万千,终是化作一句话:“你怀疑陆友明?”
  “太子的药一向是他亲自负责的,就连我将治疗瘟疫的药方写出来,他也以各种理由避开我碰太子的药罐,起初我以为他是瞧不起我,且他是太医院判,气我抢了他的风头也说得过去,可如今细想起来,这药必定是他动的手脚,再无第二个可能。”傅澜将药方抓紧了些,沉声道:“爷爷有这样一位同僚,当真不知当年璃贵妃的滑胎,是不是爷爷的过错。”
  云瑶抿住了唇,索性傅澜未去注意她的神情,否则当场便要露馅了,她缓了缓神情,沉住了心思,低声道:“既然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事情便好办多了。只是如今你除了要防着璃贵妃外,还得留心陆友明,真不知你进宫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能替爷爷光耀门楣,重振我傅家世代医风,千难万险我也不怕。”傅澜语气平和了些,看着云瑶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所以别替我担心。”
  “不,若皇上问起你来,你一定要一五一十,毫不保留地将你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傅澜深深望着云瑶,“好,我听你的。”
  等到傅澜走后,云瑶才松了一口气,心闷闷跳着,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终究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傅澜冒险,她不能将傅勃生的事告诉傅澜,否则便是亲手将傅澜推向万丈深渊。这件事,她必须放手一搏。赌她,究竟有没有猜中成帝的心思。
  养心殿内,明晃晃的龙椅上,依靠着一个闭目养神的人,手指轻拍着另一只手腕,看似在休憩。地上的暗卫却跪在那里屹然不动,似乎不觉得什么,自始自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殿内飘着龙涎香的味道,叫人心旷神怡。
  半晌,成帝才睁开眼睛,道:“既然还有活口,就按着当年查的结果,给尚书和吏部吱个声,让他们明日上奏折,朕要亲自彻查当年的冤案,替前太医院判沉冤得雪。”
  “属下还查到内阁学士也在调查此事。”暗卫没有半分多余的话,仿佛不过是一个木头人,将所知所见尽数传达给成帝。
  “杨政?”成帝微微敛眉,手指的动作一滞,片刻后道:“既然他想查,明日朕就派他彻查此案。”
  第二天消息传到杨府时,云瑶并没有心惊,反而渐露笑容,这一赌,她是赌对了。
  从知道傅勃生的真相开始,她就一直不信成帝不知道,连杨政都能调查清楚的事,身为大岐国一国之君,又疑心颇重,怎会不知真相。所以当杨政唤她去书房时,她宽慰道:“爹大可放心,如今皇上不过是借爹的手除去璃贵妃和七皇子的势力罢了。”
  杨政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担心将整个杨府牵连进去,叹息道:“本想保持中立,如今是不可能了。”
  “爹有没有想过,其实早在皇上将女儿赐婚给四皇子时,杨府就再难保持中立了,尤其是如今风浪正盛,就算爹不表态,也会有人逼爹表态,何况在外人看来,咱们早已经是四皇子的人。而今皇上借用我们的手查出真相,说明他现在要这个真相,就算没有,他也会制造出来。况且咱们不是凭空捏造,傅老爷子的死,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杨政点了点头,也觉得她这番话有道理,便疾疾出府忙去了。
  想起这位成帝,云瑶便不觉背起寒意,能将自己的妻儿这样利用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当初成帝压下这件事的原因她不得而知,或许是那时候璃贵妃的势力是他所需要的,或许是他想用安耀臣制约安子翩,太多的可能,反倒叫她不愿去揣测,不愿去知道。
  这几日的事情多得叫云瑶有些疲惫,原本打算同宁氏一起准备云琪的周岁宴,却兴致淡淡,回了屋子只卧在榻上,见到桌岸上合着的北岐国书籍,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来翻了翻。
  她已经看了四五本,只觉各国风俗各异,虽然大家长得相同,可生活习惯大不相同,或许这便是当初成帝盛宠良妃的原因之一吧,一个异域风情的女子,新鲜而独特,往往最能勾起男子想要征服的心。
  当目之所及到一张插图时,云瑶只觉得有些眼熟,不免多看了几眼,“依米花……”
  云瑶往下看去,上头写着这种花只能生长在戈壁滩上,非常奇特,每朵花有四或五片花瓣,一片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煞是娇艳绚丽,中间的花蕊好似羞涩的姑娘。为了开花,它需要足够的养料和水分,而这需要它准备五年。在第六年,它开花了,可令人遗憾的是,这种美丽只存在两天。两天后,随着那美丽的花的凋落,依米花整棵植株也会死去。
  云瑶轻抚着这花的图片,美丽却不长久,难免勾起这些日子经历的事,一阵唏嘘过后,待要翻页,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叫她彻底怔住了。
  良久,云瑶才似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有些难以自控地对初夏喊道:“去,把之前拿来的绣样给我看看!”
  ☆、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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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未见云瑶如此,闻声立刻去拿了来。云瑶急急将绣样拿在手中,一个个摊开,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绣帕上时,陡然震住了,良久才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便叫了南风来,将这绣帕递给他,让他立刻去城中找安子翩,请他入府,安子翩看了绣帕,必然清楚她的意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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