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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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们这种两人的采沙船是最为低档的一种。一个驾驶室、一个储沙的船舱,再加一个采沙的机器就是全部的家当。这种采沙船的售价最多跟一辆中档轿车的价格差不多。
  由于售价低廉,它的采沙原理也相当简单粗暴。一根直通河底的圆柱形抽沙管,在发动机的带动下,将河床底部细小的黄沙经过多层过滤抽至船上的沙舱之中。如果你还理解不了,可以脑补一下你喝奶茶时吸果肉的情景,两个原理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加了个过滤功能。
  “停下,这里差不多了!”船向前行驶了大约五十米,大鼻子喊道。
  吧嗒!船舱里的那个停止按钮再次被按下了。
  “水位够不够?”这次水炮直接跑了过去。
  “嗯,差不多,今天就在这里干活!”大鼻子满意地瞅了一眼手中的电子屏幕说道。
  “那行,我去杀鸡,敬完河神,咱就动手。”水炮说完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在我们这里,很多靠河吃饭的人都有这个传统习惯,这也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因为在他们看来,采沙是在向河神索取,杀鸡敬神的意思就是“礼尚往来”,否则会遭到河神无情地诅咒。这种习惯是早年劳动人民一种质朴精神的表达,可传到现在,最多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没一会儿,水炮左手拎着一只公鸡,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他手中的公鸡时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开不开?”水炮咬紧牙关问道。
  大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按照他们的规矩,只要是杀了鸡,那就要打开抽沙机干活,但又因为他们是非法采沙,这万一一开动,嘈杂的机器声引来了稽查大队,就可能要面临巨额罚款甚至没收船只的风险。
  “到底开不开啊?”水炮已经把刀架在了公鸡的脖子上,只要大鼻子一句话,立马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大鼻子一脚跺在甲板上说道。
  “嗨!”水炮面目狰狞地将手中的西瓜刀狠狠地切入公鸡的脖颈。
  “咯咯!”两声惨痛的鸡叫之后,鲜血顺着公鸡的喉管快速流出。
  “你快去映船,我去放锚!”大鼻子口中的“映船”是我们当地的一种俗语,就是要把鸡血沿着船洒上一圈,意思在说:“河神,这只鸡是我们这艘船孝敬您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水炮左手捏着鸡脖子,右手将鸡的下半身翘起,好让更多的血从喉管里流出。
  “河神,河神,保佑我们晚上平平安安,千万不要来稽查队的人,只要咱平安返航,回头一定给您烧两个童男童女。”水炮边走边念叨。
  “行了,别神神道道的,赶紧干活!”大鼻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催促道。
  “知道了!”水炮把那只已经失血过多的公鸡随手往船舱里一扔,快步走到抽沙机跟前。
  “我的奥迪,老婆的迪奥,孩子的奥利奥,都来吧!”水炮嘴里甩出了一句押韵的流行语,接着他按动了抽沙机的开关按钮。
  嘭嘭嘭嘭,发动机传来阵阵的轰鸣声。
  “怎么不出沙?”机器开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大鼻子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咱们的管子够不到河底?”水炮也有些疑问。
  “不会啊!你再把档位往上开一开试试!”大鼻子吩咐道。
  “得嘞!”水炮应声按动了机器中间的那个绿色按钮。
  咚!两人能明显地感觉到,抽沙管的下端有很剧烈的晃动。
  啪!水炮本能地关掉了机器。
  “什么情况?刚才是什么动静?”水炮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再开一下试试!”大鼻子朝水炮使了个眼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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