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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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喊救命,可阎王却不理会,还让小鬼取来一口大镬,其中热油滚滚,发出滋滋之声。阎王爷又问我知不知罪?我哭着喊着说不知。两小鬼提起铁叉,将我抛入油镬之中。顷刻之间,我周身皮肉被滚油炸得糜烂,当真苦不堪言。这时,阎王爷又开口骂我,无非是“登徒子”“好色之徒”等言语。忽然之间,我觉得这阎王爷的声音听上去耳熟,于是抬头一看,发现阎王爷的脸竟然变成了陈爝的。我心下大骇,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憋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给憋醒了。
  我坐起身子,喘了几口气,刚才的梦太逼真,我的心脏兀自跳个不停。环顾四周,房间内竟空无一人,不见陈爝身影。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八点四十三分。
  待我穿好衣服,董琳跑来敲门,说大家都在餐厅吃早餐。原来陈爝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我对董琳说,等洗漱完毕就去餐厅,顺便感谢了她。虽说我们接触不多,但这小女孩给我的印象是非常热心,个性也很敦厚。只是年纪轻轻,何以要来这偏僻之地做仆人呢?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们旁人也不便评论。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离开客房,去往餐厅。
  经过序厅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四周,发现这座博物馆的外形虽是中式建筑的模样,但主体还是采用比较现代的材料建成,墙上的砖石浮雕和屋顶的四椽栿、驼峰、叉手、托脚等,基本都用来作装饰之用,使得这栋建筑更具古意。不过说起博物馆的屋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比昨天又高了许多。
  推开餐厅大门,发现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已经坐下了。餐厅中央有一张长桌,主位上坐着袁秉德的遗孀汤洛妃,她见了我,冲我点头示意。她的右侧依次坐着袁嘉月、袁嘉志和袁嘉亨,左侧坐着陈爝和谭丽娜,此外,还有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冲着我笑。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叫储立明,是袁秉德的私人医生。这储立明看上去四十多岁,头顶已经秃了,把一边的头发梳过去掩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诚恳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偏见,总感觉这胖子蔫坏蔫坏的。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在陈爝边上的空位坐下。
  所有人坐定后,董琳从屋外推进一辆餐车根据每个人的需要提供各式餐点。陈爝拿了吐司、煎蛋和咖啡,我则要了油茶和糍粑。
  汤洛妃接过董琳递来的牛奶杯,顺口问道:“夏律师还没起床吗?”
  董琳回道:“刚才去敲了门,但没反应,恐怕还在睡觉吧。”
  袁嘉月冷笑道:“看来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袁嘉亨见气氛不对劲,忙劝道:“姐,别说了。”
  原定于下午四点开始遗嘱宣读,由袁秉德生前委托的律师夏栋才主持。袁嘉月故意讽刺汤洛妃,不知是因为遗产,还是之前就有间隙。按照现行的《继承法》,配偶和子女都是袁秉德遗产的第一继承顺位。但由于汤洛妃嫁入袁家是袁秉德发家之后的事,所以遗产分配还是要参考袁老爷子遗嘱的内容。
  面对袁嘉月的揶揄,汤洛妃丝毫不以为意,瞧也不瞧她一眼,看着董琳道:“眼下时间还早,让夏律师再多睡一会儿。我们先吃饭吧。”
  这时,储医生忽然打了个喷嚏,董琳忙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然后笑着对大家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气温急降,冻着了,有点感冒。”听他说话的声音,鼻音确实很严重,恐怕不是简单的感冒,而是重感冒。
  袁嘉亨点头道:“是啊,而且天气干燥,我这两天喉咙都哑了。小董啊,回头弄点罗汉果或者菊花茶什么的泡给我喝,润润嗓子。”
  我本以为袁嘉亨的嗓音本就是如此,原来是嗓子哑了,难怪声线那么粗。
  董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席间除了储医生和袁嘉亨外,其他人很少说话,各自低头静静地吃饭。大概因为在场不少人都互相瞧不顺眼,对下午遗嘱宣读的会议又各怀鬼胎,故没有交流的兴致。
  吃了一会儿,餐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有人在序厅吵架。
  我隐约听见有人喊道:“快点让袁秉德出来!”
  2
  听到声响,袁嘉月第一个冲出餐厅,其余人也纷纷放下餐具和食物,紧随其后。
  序厅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男的三十来岁,浓眉大眼,面容冷峻,目测身高在一百八十厘米以上。女警只比他矮小半头,估摸也在一米七,年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长了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眉目间隐隐有股英气。
  袁嘉月指着他们,板着脸道:“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出去!”
  董琳一脸为难,对袁嘉月道:“小姐,这位是乔俊烈警官,那位是朱沛警官,都是重庆市公安局的刑警,来找老爷议事。我对他们说,目前家里出了点事,不太方便,但两位警官没听我说完,就往里面闯,我没拦住……对不起,都怪我没把事情说清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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