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扶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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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一艘船逃窜的缘故,刘季认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又花了半个月时间,通过掠夺周边的弁、辰部落,储备了足够的肉类和蔬果粮食,压在船舱底部,做好了东渡的准备。
  但两艘船,只能载两百余人,而追随刘季至此的逃人,却足有七八百,所以得有人留下。
  这倒不难,大多数人都排斥出海,他们多不习水性,对大海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刘季决定让发小卢绾统领这群人,带着他们在弁、辰生活。
  而堂弟刘贾和两百名希望能闯一闯的人,则愿意追随刘季到底。
  但让刘季没想到的是,过去几年来,一直任劳任怨的吕稚却不打算与刘季同行,她的理由是,海上风浪大,而扶桑乃是过去从未有人探索过的航线,哪怕徐宁是个航海好手,依然会有风险。
  “不若妾留在此地,为良人养育子女,若良人不幸死于风浪,起码能留下点骨血香火……”
  这女人不是咒他么!刘季气得想家暴,可看看吕稚的大肚子,转念一想,也不是没道理。
  于是五月初一这天,当两艘船离开了陆地,随着弁韩的海岸线渐渐远去,那些朝他们挥手送别的人里,便有刘季的老婆孩子……
  尽管对马海峡不过两百里距离,顺利的话数日可至,但刘季他们的航行,依然艰难万分,白天风浪不大时,还能在甲板上吹吹海风,而当入夜后,看不清海岸的船便显得形单影只,命运沉浮不定。
  两百余人被安置在主甲板下方缺乏照明的长舱室里,每个人睡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舱底往上散发出阵阵恶臭,再加上同行乘客因为晕船的哭喊呻吟,船只摇晃的陌生动作,打翻的夜壶传出的呕吐物和屎尿的骚臭味,争吵、斗殴、臭虫和跳蚤,叫人烦闷不已。
  刘季辗转难眠,他蹒跚地走着,避开臭气熏天的船舱,登上甲板,坐在船侧的木头上,朝向大海,手里紧握着绳索。
  海上虽然有风暴的危险,但也有喜悦和美丽的瞬间,大海像丝绸一样泛着涟漪,起伏不定,水面上明月皎洁。
  在刘贾持刃胁迫下,负责领航的徐宁看着星辰和指南针,让船只一直往东南行。
  刘贾是个旱鸭子,颠簸了一路,早就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酸着脸坐在甲板上。
  岸上再勇猛的汉子,到了海上,依然要脚底打滑。
  在这凶险莫测的夜里,他忍不住问徐宁道:“扶桑,当真能去到?”
  “也许已有人去过了。”
  徐宁一边看着手里的罗盘,一边笑道:“早年我夫子在海东派人问过,弁、辰两地的韩人曾以小舟过往扶桑,当然,去了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不知真假。”
  “而在中原,也早有人尝试过。”
  徐宁打着比方:“我夫子计算过洋流和季风,要去扶桑,最方便的不是从胶东走,而是从吴越、东海。”
  “据说吴国、越国灭亡时,颇有吴越之人尝试东渡,近来也有一起……”
  徐宁说起去年夏公灭楚后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有胶东十三家商贾的船只奉命封锁东海,但在朐县一带,却有一艘靠岸的大商船,遭到了楚人余党挟持,有上百名楚人登上了船,据说里面便有项籍的智囊“亚父”范增。
  “而后那艘船遭到舟师追击,便顺着季风,往东驶去,舟师追之不及,之后再未见到那群楚人……”
  “有人说那些楚人已抵达了扶桑。”
  “但从那边去往扶桑,千里迢迢,起码要半月方可抵达,彼辈更可能已在外海遭遇风浪,葬身鱼腹。”
  说这些话时,徐宁眼里满是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他们这批弟子,是徐福在投靠黑夫后收的,所学各有所长,或神秘的炼丹术,或舆图牵星,以及航海。
  他则是徐福诸弟子里,对探索外海,寻找《海经》《山经》里那些神秘世界最热衷的一个。
  刘季在一旁听着,心中好奇,问起了关于扶桑的事。
  “据说那是日出之地?”
  徐宁颔首道:“夫子等人持此说,大海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桑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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