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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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阖上了床头的围屏,夷波觉得慌乱不是办法,知彼暂且做不到,先做到知己是可以的。从哪里开始呢?先怀疑一下身份的真伪,万一运气好,是女扮男装就不愁了。她坐起来,小心翼翼解开裤腰带,往下瞄了一眼……那是什么,像个铃铛,外表不太好看啊!好奇地拨了拨,禁不住倒吸一口气,是她身上的,果然第一性征大不一样,以后她就要用这个东西来尿尿了?
  她的思维一向发散性,很快想起龙君化成人形后遮遮掩掩的模样,真是上天注定,看不到他的,难道不会看自己的吗?她摇头晃脑一笑,不就是长得丑点,不好意思见人吗。其实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嫌弃他……然而现在他人在哪里?她觉得找壶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先找到他,好坏不论,团聚了再说。
  人到哪里去了呢,她坐在那里冥思苦想,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很陌生,出去找,连方向都没有,怎么找?
  正在愁闷的时候,听到内侍高声通传:“二圣至……”
  她忙坐起来,是李弘的父母到了。
  ☆、第 75 章
  这个世界里出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龙君魂穿,所以高宗和武后进来的时候,从表情到走路的姿势,她都特意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好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因为父子、母子这种设定,她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还好,至少他们两个还算正常,通常被穿后,没有那么快进入角色,夷波通过眼神辨认,认定那是慈爱的目光,心暂时放了一大半。
  她挣扎着起身,幸好在书院里看过一系列有关李唐的记载,口头应付两句不是难题。她向上拱手,“儿令阿耶阿娘担心了,儿死罪。”
  相较于武后的霸气,高宗反而更加平易近人。他扶她起来,坐在床头端详她,因为长期患有头风病,影响了视力,看人总是微微眯着眼。长期生活在妻子淫威下的男人,即便是个皇帝,也有种西风压倒了东风的惆怅感。他是个好父亲,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弘儿,你是皇子,不应该这样。”
  大概是在说因为合欢的缘故,李弘和武后闹崩的事吧!夷波是来求和的,没想过和武后对着干,人家最后都赢得天下了,李弘又是个短命,还有什么可闹的!
  她向武后叩拜,“母亲,儿得了一场重病,以前的事都有些记不清了。可是我知道,我惹得母亲不高兴了,都是孩儿的错,求母亲原谅儿。从今往后儿再不惹母亲生气了,如果有违,就如此杯……”她把婢女托盘里的杯子拿过来,狠狠往地上一砸,可是杯子太不给面子了,咕噜噜转了一圈,居然没碎……
  大家脸上都有点尴尬,武后掖着两手看了高宗一眼,高宗忙解围,哈哈笑道:“弘儿有此决心,耶耶心里很高兴。你要记住,世上没有父母不为子女好的,你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内侍通传,说你醒了,你母亲立刻就来看你,可见她有多关心你。”
  儿子病了,做母亲的惦记儿子的病情,连这种事都要拿来歌功颂德一番,帝王家还真不如她们海鲜。
  不过既然做了人,就得学会人的那套虚伪,夷波扮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长揖道:“多谢母亲惦念,等儿痊愈了,该去向母亲请安的。”
  武后这才说无妨,“你站久了伤身,躺下吧!我刚才问了奉御,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和你耶耶就放心了。关于合欢,念在他忠心事主的份上,暂且饶他不死,但你身为储君,做出这种事来,未免令人齿冷。那些娈童,不过是把戏,怎经得住你当真?他们福薄,你当真,他们的死期就到了。如今留下他,不是平白无故的,看你愿不愿意让他活命。你的年纪不小了,必须择一位太子妃,掌管东宫事物。若你执意不从,那么……”
  那么合欢就死定了?母子之间要通过要挟才能好好说话,实在有点悲哀啊。夷波没想到一来这里就要遭遇逼婚,现在又庆幸,还好穿成李弘的是她,如果是龙君,那岂不是便宜人家了?
  她看了看武后,那张脸又艳丽又薄情,还是高宗更服眼一点。她转头向他求助,高宗是慈父,想当初是在那位“忆奴欲死”的儿控爹手里长大的,所以深得太宗真传。儿子的眼风,他立刻接住了,抚膝道:“弘儿大病初愈,还是应该多给些时间将养,婚当然是要成的,只是立即就谈,还不是时候。皇后望子成龙,太性急了,略缓一缓再议吧!今日天色太晚了,我们暂且回宫,明日是个大好晴天,命人抬弘儿出去见见春光,去去病气吧。”
  既然他这么打了圆场,武后虽不满,也无话可说。高宗全程没敢看皇后的脸,害怕她甩了眼色他不接,折了她天后的面子。所以宁愿装看不见,对儿子一笑,起身携皇后离开了。
  夷波说了两句恭送的话,倒回床上喘大气。接下去怎么办呢?找不到干爹,找不到壶盖,还要被逼成亲……她是女的,女的怎么能娶女的,娶了她也没有能力嘿嘿嘿啊!她拍着脑门头痛欲裂,忽然嗓子里一痒,吭吭咳嗽起来。这个李弘自小患痨病,让他娶亲其实是害他。听说越是有这个毛病的人,越喜欢那项运动,所以才养着娈童的。
  她很累,随便吃了两块毕罗就睡下了。现在的时节刚过春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直棂窗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夜色,风吹进来,吹得帐幔飘飘拂拂,和水下的不一样。带着清香,又有轻柔的触感,夷波简直要喜欢上人间的生活了。
  枕头里塞着金银花,翻个身,沙沙作响。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等明天吧,明天她出去找找,反正他们之间有接头暗号,应该可以找到的。
  夜深了,殿里的灯树灭了好几棵,四周围的环境昏昏的,仿佛一个梦。她拥着被子正要入眠,听见床尾有悉嗦之声,撑起来一看,是合欢,穿着松垮的明衣,光着脚站在她的床榻上。
  其实做娈童的,年纪都不大,合欢至多十四五岁,对于她这样高龄二百的来说,让他叫她祖祖祖奶奶都不为过。所以她并不避讳,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现,睡眼惺忪说:“还不睡?怎么又来了?”
  合欢抱着隐囊潜过来,像一条蛇,游到她身旁,“以前殿下总要合欢做伴的,今天却打发我独自睡,合欢心里很难过。”
  夷波咂了咂嘴,“天后恨不得处死你,你再纠缠,下次我可救不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抱住了,他埋在她怀里嘤嘤哭泣,“殿下若因此疏远我,合欢宁愿一死。”
  如此投怀送抱,这可怎么好呢。夷波傻笑着,想回抱一下,又怕对不起龙君,只能直挺挺僵着身子。
  合欢小哥的身体热烘烘的,在她怀里轻轻扭动,她有点不好意思,幸亏现在是男人的身体,胸前一马平川。要是换了之前,这样任意妄为,会比较难堪的。
  她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生病了?被我传染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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