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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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他咬牙轻嗤,斜眸一眼身侧的牧容。他和牧庆海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被这毛头小儿给算计了!
  朝野里人尽皆知,工部尚书吴景瑞是他门下的人。生怕惹火烧身,奈何他心头有万千怨言,还是敛眉低首,全程未说一句话。
  圣上下旨追查,锦衣卫势必会顺藤摸瓜,不会放过一个跟他又瓜葛的官员。反正吴景瑞早就下黄泉了,死无对证,这把火可能烧去他蔡党的半张羽翼,但一时半会还烧不到他的身上。
  王还在,牧党算不得赢。
  退朝后,牧容跟父亲寒暄须臾,正要往内殿御书房走,迎面碰上了一身绯红官袍的晏清玉。
  他肤色黝黑,宽袖一拢对着牧容揖了一礼,凝重道:“牧大人,听闻前些时日你中了残党的奸计,险些丧命,不知现下身体可好?”
  在外人看来,晏清玉一派担忧之象;然而在牧容眼中,这话说的未必有些贼喊抓贼的意味。
  牧容笑眼盈盈的凝视晏清玉,“不劳晏大人挂念,牧某命大,鬼门关上兜一圈,谁知阎王不肯收我。”他顿了顿,微眯的眼角流泻出些许冷戾,“晏大人大可放心,即便是大理寺再放跑一批残党,也未必能取下我这颗脑袋。”
  闻言后,晏清玉尴尬的蹙起了眉,“大理寺的确是办案不利,给牧大人带来困扰,下官自惭形愧。”
  虚伪的言谈听起来让人极度恶心,牧容不屑的抿了下唇,拱手施礼道:“圣上还等着召见我,先告辞了。”
  未等晏清玉说些什么,他和煦地笑了笑,垂手抖了抖朱红曳撒,踅身往内殿御书房走去。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倨傲,仿佛懒得多看晏清玉一眼。
  晏清玉敛正神色,侧首瞥他一眼。他背影欣长,窄腰宽肩,显得精壮有力。
  末了,晏清玉袖阑一震轻蔑的哼了声。虽然牧容人没死,但一切还算按着他的步调走。对他而言,牧蔡两党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算最好,内部瓦解要比武力强攻来的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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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李源意态懒散的斜靠在软榻上,手肘撑在炕几上,五指把玩着一枚小巧的白玉童子。
  宽敞的房里摆放着黑漆描金的家具,鎏金的四角香炉散发着袅袅白烟,配着明黄毡垫以及多宝格里头的玉器古玩,华贵雍容的程度让人置身仙境一般。
  大太监刘福手执拂子从门外走进来,呵腰道:“皇上,牧指挥使来了。”
  “快传。”李源缓缓坐直身,在牧容进来之后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开门见山道:“福王和逍王明日进京,朕会大摆筵席招待他们。他俩阔别京城六年有余,这次回京定然有些不适应的地方,但凡出行,锦衣卫势务必要随行两侧,确保他们的周全。”
  言罢,李源掂了掂手头上的白玉瞳子,眸中光影别有洞天。
  两位王爷此番回京,圣上必然会加派贴身侍卫。如此一来,却还要锦衣卫随行,里头的意思不耐揣测。所谓“周全”也不过是美其名曰,真实的想法不过是让锦衣卫监视好这两人。
  牧容顷而领会,颔首道:“是,臣心头有数。”
  “你有数便好。”光宏帝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前,淡淡道:“你也是知晓的,先皇驾崩前曾留给六弟一份手谕,只要他拿出来,朕必须无条件允他一个愿。他得了绝症,朕原本并不在意,没想到……”他眯了眯眼,“这么多年,六弟竟然还没死。”
  早在光宏帝登基前,太子之位一直高悬。朝中大臣分立两派,一波支持皇三子李源,一波则支持皇六子李堰。
  两位皇子同为贵妃所出,势均力敌。但李堰之母家室显赫,很快就压下了皇三子的风头。
  就在朝野中都认为皇三子落败时,宫中又生变故——
  六子李堰忽然大病不起,小半月竟咳出了肺痨。
  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太子之位没有悬念的落到了皇三子李源的头上,而李堰则被封为福王。
  没多久,先帝驾崩,李源登基。
  南魏使节进宫拜贺,提出了“互通质子、永修与好”的意向。李源刚刚执政,朝野不稳是自然的,最怕的就是内忧外患,当下便应了。
  两国相约五年为期,南魏那边派来了赢山王,而大华这边则愁得没有头绪,不知应该派哪位皇子前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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