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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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安“哦”了一声,低头默默吃饭,听小妹聒噪,偶尔回答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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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晚,大妹来到正院,与秦姑娘说起苏慕亭的事情,恳请道:“苏姑娘性子烈,若真是被逼到绝处,只怕……”
  关于苏慕亭兄嫂来金银绣坊的事情,桂子已同秦姑娘说过,不过当时以为是人家家务事,绣庄不便插手,所以没有多问,现听大妹这样,才知道事情棘手。秦姑娘沉吟片刻,说道:“你与她同个院子,务必留意她举动,我想想办法。”
  大妹谢过秦姑娘,从正院退出。秦姑娘唤桂子更衣,乘了马车往城郊的青云小筑而去。
  上京的城门日出开,日暮闭,以击鼓为号,马车到达时,守城的士兵拦住去路,桂子从马车中探出头,递过去一块令牌,领头的将领仔细验证了令牌,命令士兵开城门。
  青云小筑距离上京城有一里地,背青云山面桃花溪而建,若不上山论道,金针娘娘便住在这里,距离上京城近,又清幽雅静。
  桂子跳下马车,扶秦姑娘从车里出来,敲开偏门。守门的老伯见是秦姑娘,轻声说道:“宫里来人了,已经等了一下午。”
  秦姑娘点头,带了桂子先去正厅。
  等在正厅嬷嬷看见秦姑娘,忙站起来问好,看了眼身旁的御医,与秦姑娘为难道:“您看……完成不了娘娘交代,奴婢不敢回去复命。”
  秦姑娘吩咐桂子换茶,安慰嬷嬷道:“我先过去。”说着,请嬷嬤稍坐,往厅外走去。
  夜色昏暗,秦姑娘手提着灯笼,还要提防甬道青苔滑脚。来到一个林中小屋前,听见里头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听着让人揪心。
  秦姑娘灭了烛火,将灯笼放在门外,抬手敲门,听见里头喊“进来”,这才推门进去。
  金针娘娘半躺在竹榻上,身上盖了半条毯子,看着秦姑娘关上房门,拿起旁边的枕头垫在自己的背后,嘶哑着声音问道:“绣庄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秦姑娘坐到榻边的凳子上,握着金针娘娘的手,觉得凉得和外头的竹子一样,遂从床上搬了条棉被给她盖上。
  金针娘娘挪了枕头,掏出帕子又咳嗽起来。秦姑娘坐上榻边,给她捶背。
  待她气息平复一些,秦姑娘说道:“苏丫头刚到绣坊的时候,您还记得吗?”为了让金针娘娘少说些话,秦姑娘紧接着道,“苏家上代人的为人,简直令人不齿,我本来不欲收她的,您说这孩子看着不错,让我留下来先用用看,事实证明您眼光独到,这丫头不但聪明,肯用功,脾气秉性也像极那时候的您。”
  “慧极必伤,强极则辱。”金针娘娘笑了笑,问道,“她怎么了?”
  “原来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他兄嫂现今找来,要带她回去。这丫头也是拧,无论她兄嫂怎么说就是不答应,她兄嫂也是铁了心也带她回去,不知明天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秦姑娘叹气,“她是棵好苗子,要是就此折损,怪可惜的。”
  金针娘娘想了想,说道:“你今晚暂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带封信回去,江淮织造局提督是我故交,应该能卖个面子。”
  若是同江淮织造局搭上了关系,相当于沾上了皇商的帽子,是利益还是妹子,全看他们自己权衡。
  正事说完,秦姑娘看金针娘娘咳嗽得厉害,偏偏不见大夫不吃药,语气里不由带了责备的味道,道:“太医在外头等了许久,您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金针娘娘就着秦姑娘的手喝了口温水顺气,喘息道:“身体不过一副躯壳,这辈子,想做的事情已做,不想做的事情也做了,做不了的事情天命所定,强求不得,又何苦强留?”
  秦姑娘怪她说丧气话,道:“您一走了之,当然轻松,丢下绣庄和十几个绣娘怎么办?这可是您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东西。”
  金针娘娘笑了笑,似乎真的看淡了,“留下的东西,若是守得住,自有人守,若是守不住,便是大势所趋,不违天命,顺其自然。”
  秦姑娘叹了口气,扶金针娘娘到床上休息,安顿好她之后,提起灯笼回花厅。
  “怎么样?”嬷嬷和太医迎上去。
  秦姑娘摇头,见嬷嬷面露失望之色,遂体贴道:“两位暂且回去吧,若是娘娘责怪,便说是我说的吧。”
  嬷嬷三番四次来过多次,无奈金针娘娘就是不见她,今晚,她也是铁了心守在这里,想着就算守到天亮也要等,她就算心肠再硬,总归是肉做的,总会动摇。现见连秦姑娘都束手无策,总算相信她的心肠是石头做的,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太医回宫复命。
  小妹一觉睡醒,披了外衣去外头如厕,经过庭院,见于安抱着一壶酒抬头望天。小妹仰头看了看,满天繁星,月亮已经西斜,敢情他在这里坐了一夜?还破天荒饮起了酒,要知道他平常对自己抠门的很,除非遇到节庆日,否则绝不会买酒自饮自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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