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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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姬这是做什么……”两个丫头掩口惊呼。
  阿九瞥了眼鲜血淋漓的伤处,面色仍旧平常,只吩咐道,“钰浅,你过来替我包扎。”又抬眼看金玉,“沐浴来不及了,你替我换身干净的衣裳。让小顺子去外头将人拦住,就说我身子不适已经歇了,无论有什么事,还请帝姬和掌印明日再来。”
  金玉急得都快哭了,跺着脚道:“拦得住还好说,可殿下您也知道那位帝姬的德行,耍起横来连万岁爷都得顾忌,要是咱们拦不住呢!”
  “拦不住,我自有法子应付。”
  两人闻言也不敢再耽搁,火急火燎替她包伤口换衣裳。将巾栉打湿,钰浅过去腿她的衣物,入目之处血迹斑斑,简直教人不忍直视。她鼻头一酸,一面替她擦拭一面道,“殿下受苦了。”
  阿九躺在绣床上,眸子木木地平视前方,面容沉静,看不出所思所想。待一切收拾妥当,她复散了发髻盖上锦被。钰浅垂下床幔,忽然想起了什么,因开口嘱咐道:“殿下,无论如何也别下地。女人这时候,想强装作若无其事都难。在紫禁城里待久了的人都是人精,一瞧就什么都明白了。”
  阿九颔首,“多谢姑姑提点,我都记住了。”
  那头金玉还忙着收拾残局,打开八宝斗柜,将沾了血污的衣物全都塞进去,转身的时候目光一扫,将好瞧见那柄沾了血的剪子。她心头一沉,连忙将那剪子扔进花盆里。
  方此时,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头推了开,连带着还有小顺子的声音,夹着哭腔:“公主,殿下真的歇了,真的歇了啊……”
  金玉和钰浅对视一眼,垂首跪伏了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本宫的路?”欣荣冷哼,对掖着双手提步进去。床曼被风掀起一角,缝隙里透出半张苍白的容颜。欣荣唇畔微扬,曼声道,“才刚回宫就歇了,看来欣和果然身子欠佳。”
  说着余光里映入一截带血的布条,因挑眉道:“这是什么?”
  钰浅因道:“回殿下,今日晨间,帝姬的手臂被花瓶碎片割了道口子,才刚换过药。”
  “……”欣荣冷笑,“衣服破了是树枝划的,身上有血腥味儿,又是被花瓶割的……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真的这么巧合,还是有人故弄玄虚,蓄意而为?”
  这个帝姬,寻衅滋事也便罢了,竟然还这样不分昼夜,简直是欺人太甚!金玉心头怒火翻涌,压抑了一阵儿还是没忍住,跪在地上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么晚了,你不在宫里好好休息,却来碎华轩扰人清梦,这才是蓄意而为吧!”
  钰浅皱紧了眉头,广袖底下的右手狠狠掐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少说几句,仔细祸从口出!”
  欣荣挑眉,目光落在金玉身上,端详了一阵儿才长长地哦了一声,“又是你这丫头。方才你说什么来着,大点儿声,本宫没听清。”
  金玉却和她打起了哈哈,装傻充愣道:“奴婢什么都没说啊,帝姬听错了吧。”
  帝姬气结,眸光从绣床那方扫了一眼,曼声道:“妹妹这一觉睡得有些沉,恐怕没些响动是醒不过来的。”言罢冷冷一哂,“小郑子,给我掌这丫头的嘴,掌到欣和帝姬醒过来为止。”
  金玉一愣,猛地抬起头来,却见郑宝德也是大惊失色,抱着拂尘立在掌印身后,一脸的进退维艰。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去,面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朝欣荣试探道:“帝姬,金玉也没做错什么……”
  “让你去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帝姬似乎不耐烦了,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高个儿男人,“怎么,本宫使唤不动掌印的人?”
  春意笑缓缓捋着蜜蜡珠,闻言朝宝德瞥了一眼,面具后头传来一道沉闷的嗓音:“照帝姬的吩咐做。”
  督主发了话,这丝毫无异于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去则生,不去就是个死了。宝德脸上青红交错,又不敢违背,只能闷头应声是,步子挪腾着朝金玉那方走。忽然眼前一切变得模糊,包括她明快的脸,像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怎么看也看不清了。
  金玉也仰起脸来看他,目光里没有怨怼,更多的是一种怜悯和无奈,低低道:“公公动手吧。”
  听见脚步声,阿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五指在锦被底下收拢,牙齿咬着下唇,用力到沁出血珠来。
  郑宝德别过头揩眼角,这才发觉自己泪水流了满面。抬手捋袖口,一只胳膊像有千斤重。心口那方难受得很,像被千万只虫子啃噬,这差事他熟门熟路,这回却像是能活生生要了他的命。
  身为奴才的悲哀就是这里,凡事由不得自己,主子说活就活,死就死,连性命都不是自己的,还有什么资格去妄想别的东西?
  他抽了抽鼻子合上眼,右手扬起来,然而怎么也放不下去。正是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儿,外头来了个救命的福星,高呼:“帝姬!帝姬不好了!皇后娘娘在坤宁宫里上吊了!”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霹雳劈头盖脸砸下来,欣荣朝后踉跄,勉强让奈儿扶着站稳,颤声道:“你这该死的奴才!胡言乱语些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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