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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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分明是怒不可遏,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害羞了?阿九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吐出一口气才道:“紫禁城里四处都是耳目,大人这样肆无忌惮,不怕被人告发么?若是捅到了大家太后耳朵里,您恐怕……”
  他凉声打断她,说得理所当然简明扼要:“没有人敢。”
  阿九被堵了个结结实实,居然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侧着头对他怒目而视。谢景臣朝她一哂,双臂往前将她轻轻环住,唇落在她的面颊和脖颈上,仿佛欲罢不能,吻一次不够,是以轻轻浅浅周而复始。
  耀眼的是窗外日光,旖旎的是一室风景。红的是她的唇和指尖蔻丹,乌黑的是两人的发,缠绕在一处,有种难分难舍的意味。
  情到浓时,吻也愈发地深。他有些蛮横了,一手钳制阿九,一手仰高她的脖子,薄唇微启咬在她的后颈上,疼得她挤出声低吟,似痛苦又似欢愉,暧昧撩人。
  修长的指从纤细的脖颈上滑下来,阿九呼吸开始错乱,忽然外室传来阵极为细微的响动,使得她猛然睁开眼,颤声道:“有人、有人来了……”
  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沾染了几丝情|欲的味道,“怎么,帝姬很兴奋?”
  他的手滑入修长的双腿间,她眸子惊恐地瞪大,眸光迷离,咬紧了下唇,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抑制出到嘴边的尖叫。
  日照轻纱,清风凌波,脚步声愈发地近,终于在隔断内间外室的珠帘前停了下来。谭桐提了佩刀朝前一托,毕恭毕敬行个礼,垂眸沉声道:“大人。”说完按刀而立,然而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个回音,谭桐微皱眉,眼皮子一掀朝珠帘后方望了过去。
  帘幕掩映后是大屏风,绘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泼墨写意,淡淡其华。隐隐约约能觑出些影子,可是极模糊,教人看不真切。他心头狐疑,半眯了眸子细细打望,却见红梅梢头映出个人影的侧面,下颔尖俏而精致,应当属于一个女人……
  谭桐正错愕,却见一枚银针蓦地从珠帘后方飞掷而出,他大惊失色,侧身险险避过去,只听一声闷响,沾了剧毒的针尖便深深钉入了一边儿的落地罩上。
  他诚惶诚恐,膝盖一弯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冷汗涔涔,听得里间传出个男人的声音,冷冽如青瓷相撞,漠然而空绝:“有什么事?”
  谭桐叩个头,抖着声儿诺诺道:“回大人,慈宁宫来了旨意,老祖宗的眼疾又犯了,看不清经书上的字儿,请您过去看看。”
  “拒了吧。”里头的人甚至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他开口,声音仍旧听不出喜怒,甚至显得有些生硬与冷漠,“替我回老祖宗的话,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待得了空,我定亲自往慈宁宫侍奉太后。”
  听他说完,谭桐换上副吃了黄连的表情。公务繁忙,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有空到碎华轩见帝姬,没空去慈宁宫,这话要真传到老祖宗耳朵里去,指不定会翻起多大的风浪来。太后若发怒,不敢明面儿上对丞相怎么样,遭殃的可就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啊!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埋着头拜一拜,应个是唉声叹气地退了出去。跨进院子里将好撞见金玉,那丫头打望一番他面色,诧异道:“谭大人怎么一个人一出来了?丞相和帝姬呢?”说着一顿,又探首张望了瞬,喃喃自语道:“都好半天了,什么话要说这么久哪……”
  谭桐扫她一眼,拿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大人和帝姬正商讨家国大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钰浅闻言面色,若有所思地朝寝殿那头看了一眼,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可金玉是个木脑袋,哪里听得懂这话外之音,她长长地啊了一声,挑高了眉毛端起副感叹的口吻,怅然道:“如今世道不安稳,咱们帝姬心系天下苍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说着一顿,口里念道:“那我得给他们送些茶果进去,聊着聊着也该渴了……”
  钰浅朝那丫头翻个白眼,伸手拽了她便往别处走,一面道:“大人和殿下在商讨正事,哪儿有闲工夫搭理你!”
  盛夏天,即使是北风也变得灼热。院中的蝉鸣交织成落网,起起伏伏,如低吟,如哼唱,时而平静时而曲折,绵延到天边,又猛然堕入红尘俗世,痴缠在人间,最后终于尘埃落定。
  帝姬躺在绣床上,怔怔地平视前方,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嫣红的一点,像枚朱砂痣,烙在人心上,拔不掉,除不净,妖艳无比。
  隐隐一抹白点忽来晃去,是玉扳指反的光。她微微侧目,只见他立在暗处,看不清面上的神情,只知道他在拿巾栉揩拭右手,慢条斯理,姿态优雅。
  他走过去,挨着她的床沿坐下来,伸手滑过她唇上的血珠,轻声问:“明日是花灯会,想出宫玩儿么?”
  51|4.13·
  毫无征兆的,昨晚又是场大雨,轰轰烈烈下了个痛快,整整一宿珠串如幕,将紫禁城的天地冲洗得幡然一新。
  一夜不得好眠,天边泛白时人便醒了。阿九推开窗往外看,只见院中的木兰凋零了几株,柔白的花瓣被疾风呼啸着卷落,染了尘埃,埋入泥地,然而也只是少数,多数花儿仍在梢头,拥挤着拱串成簇。昨儿还是花骨朵的,历经一夜暴雨居然全都绽开了,雨水凝了珠,悬在上头,反着金光,晶莹欲滴。
  晨间的风透着凉意,从窗屉子里吹进来,拂乱她一头披散的发。她看得有些发怔,忽然就有些感叹。花有时候也像人,又或者是人像花,譬如说她自己。顽强,命硬,扛摔耐打,小时候被扔进蛇窟都没死成,也许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剥夺你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赠过来。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蓦地肩头一暖,阿九转身去看,却是钰浅将狐狸毛披风搭在了她身上。她刚醒不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赤足散发,面容白皙得几乎透明,呈现一种憔悴的美态。
  钰浅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遭,眉头不由皱起来,“地上凉,殿下怎么没有穿鞋就起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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