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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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城,郊外的园林别墅。
  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郝洞明从卧室出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走进二楼书房。
  他最近感到自己愈发衰老,身心兼有之,染了黑头发也没用,精力不如从前,时不时需要吃一片药。
  佣人递来温水,他拉开上锁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就着水嚼了半粒,晚上还有一批货要来,得提提神验看。
  离退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这几日没去公司,在别墅修养得心神松弛,打了个电话给薛岭,叫他过来,对方正忙着银湖地产和一个电视剧的合作项目,推说明天。又打电话给秘书,秘书在忙着准备开会,再打给杜辉,杜辉竟然也在办公室里看材料,有几处不懂的还问了他。
  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倒叫他有些惭愧起来,把温水一饮而尽,打开电脑查邮件。
  私人邮箱他不常用,一两周才查那么一次,大多是会议邀请函和广告,这下又多了99+封。
  郝洞明太闲了,闲到把广告邮件一个个打开看之后再删除,邀请函也看两眼,不客气地评价某公司糟糕的设计审美。
  从今天往前,邮箱里的东西渐次减少,最后他点开7月7号下午14:03的一封,脸上闲适的神态崩了一秒,而后毫不犹豫地删掉。
  他继续刷页面,发现这是上次查完后寄来的第一封,后面没有了。
  郝洞明关了电脑,在窗边抽了根烟,越抽手指越抖,火星在指间颤,烟屑掉在茉莉花盆里。
  他按铃:“给我一瓶酒。”
  佣人很快端着香槟进来,很规矩地没看电脑,郝洞明把酒瓶往他脸上一摔,鼻翼鼓张:“谁要这个?”
  那年轻佣人面生,管家新安排进主楼伺候的,摸不清他的喜好,被砸了也不敢叫痛,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捂住腮帮含糊道:“我再给您拿一瓶。”
  不一会儿,托盘上换成一大杯高度威士忌,体贴地加了冰。
  这次没送错,郝洞明笑着摸摸他的青了一块的脸,慈眉善目:“对不起,我刚才手重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刚来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郝洞明挥手让他走了:“记得涂药膏。”
  他重新坐到旋转皮椅上,交叉手指盯着待机的电脑屏,表情从容不迫。
  过了五分钟,他从垃圾箱里把那封邮件拖了出来,看第二遍。
  他扬起嘴角,摸摸下巴,现在的骗子怪有手段,能得到他的邮箱,不过他邮箱也很好猜,就是姓名拼音加公司后缀……
  郝洞明看了第叁遍。
  窗外的太阳被云遮住,光线暗下来,他的笑容消失了。
  郝洞明拿起电话:“叫技术员来一趟,嘴要严,给我查一封邮件发出的地址。”又补充:“就在我书房里查。”
  挂了机,他在房中来回踱步,额上渗出汗,把空调打低几度,还是热。
  那种热是由内而外的,从心底升上来,滚烫的蒸汽一般蒙住心,让他胸口闷得发慌,咬紧牙关,呼吸急促。
  怎么会呢……
  一定是有人用这件事来敲诈勒索。
  他冷不丁在书橱透明的玻璃中看见自己,被那副惊慌失措的焦灼模样吓了一跳,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不能慌,得调查清楚。
  他对自己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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