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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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老大人就是力主颖宁侯之子进京的国子监祭酒,那是一代鸿儒,那位顾念的没有错。在雄州,流水的知府,铁打的颖宁侯府,说句妄言,颖宁侯是雄州的土皇帝,可是颖宁侯府的继承人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颖宁侯府只是得沐皇恩,远封在外的一个爵位而已。傅昵峥要在京城,修习臣子之道。臣子之道,在边关可能是缺失的,名分虽然不可侵犯,可是边地悍勇,尤其是颖宁侯统领的三朵卫,只要悍不畏死挣得了军功,就能冒头。
  真正的政治,比雄州那一块地方复杂得多。
  沈惟俊受教道:“儿子明白了,说起来嵘嵘还没有请封颖宁侯世子。”
  “这件事情不急。”武定侯拾起一道空白奏章。
  沈惟俊主动给老父磨墨。现在傅昵峥出现在武定侯府,可以说是一件家事,但是颖宁侯之子出现在京城里,也可以算是一件国事。
  武定侯写好了奏章封上出了书房,傅昵峥洗了澡填了半顿饭正好出来,端端正正的跪在武定侯夫妇的面前行了大礼,之前他是染着一身的风尘敲了武定侯府的大门,不然门房也不会看他半天才认出来,混像个来投奔沈家的穷亲戚。跪拜过外公外婆之后,又拜见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及众表的兄弟姐妹,傅昵峥才坐到武定侯夫人身边道:“大舅舅一家怎么不见?”
  “你大舅舅在登州任上,得掐着点到呢。”武定侯夫人慈爱的说着话,眼睛仔细的瞧着洗干净的傅昵峥。这一瞧,不由惊心。
  舞勺之年,傅昵峥从原来矮矮胖胖,憨憨傻傻的孩童儿,变成了一个可以用漂亮称呼的男孩子,皮肤晒成了浅浅的蜜色,也掩盖不了五官的精致,尤其是那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傅昵峥还没有到变声期,所以声音清脆伶俐。身量未长成男子的体格,但因为在抽条而消瘦,就显得身姿修长,如果是女子的话,这样的身高刚刚好,这一切糅合起来,就给了武定侯夫人男女莫辩的感觉。
  而武定侯夫人惊心的,是傅昵峥微垂着头,武定侯夫人自斜向下看着傅昵峥的侧脸,就是这个角度,和另外一个人在这个年纪,有五分相似。
  同父同母所出,相似也不为奇。武定侯夫人心里酸楚。
  “外祖母?”傅昵峥觉得武定侯夫人看着自己,却不想是看到自己,提醒了一句道。
  “我想到你母亲了。”武定侯夫人赶忙拿话遮掩,回头用目光询问武定侯。
  武定侯微微点了头。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别居
  傅昵峥这样上京算是羊入虎口吗?也不算,颖宁侯夫妇给父母大人,既武定侯夫妇的信上写了,这一次他们是自愿的。傅昵峥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五六岁,十二岁的男孩子可以出去见识见识雄州以外的天地,当然有长辈看顾是必要的,颖宁侯夫妇是把傅昵峥托付给了武定侯夫妇。
  武定侯的奏章也是这个意思,颖宁侯之子到京,武定侯为外孙子求一个荫生的名额。国子监的学生分两种,一种是各府州县取得秀才功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子监,那叫贡生;一种是凭借上代余荫,就是官僚子弟求一个入国子监的恩典,那是荫生。
  大梁朝官僚那么多,也要看看你爹,你祖父是什么官职,朝廷才会考虑给不给这个恩典,国子监也自有考核,接不接受这个学生。不过傅昵峥铁定是能被接纳的,所以武定侯在奏章末尾,似随手加了一句,傅昵峥年幼,在京期间就寄居在武定侯府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无可挑剔的一道奏章。可是赵翊歆看完之后偏偏暂时留了下来。皇上一个人看的奏章有限,所有奏章呈送到通政司会有分类,最紧要的一些奏章呈给皇上,认为不太紧要的呈给皇太孙。武定侯的奏章在通政司那群人看来,是不紧要的,看完就该批上一个‘准奏’的事。
  赵翊歆拿上奏章,又找来禄缘街的图纸,去和皇上商量去了。
  颖宁侯之子,傅昵峥将来会是第二代颖宁侯,怎么教导这些权爵子弟,可以说是傅沈两家的家事,往大了说也可以是国事,而且在赵翊歆心底的深处,武定侯府上下,还没有这个身份教导傅昵峥。
  龙腾丰稔岁,蛇舞吉庆年。封印之后,春祭的恩赏赐下,以示皇恩浩荡。所有在京的享爵之家皆有,或多或少的区别,然后还有一些没有爵位但皇上看重的臣子,温家就在此列。要说温神念为官五载,这样的赏赐是第一次,也是超乎常例了,所以温家连忙上奏谢恩。
  年底谢恩的奏章太多,很有可能看都不会看,直接堆在通政司积灰,所以最有面子的谢恩,是有人看了还请你进宫聊天。
  夏语澹无聊的时候随便翻翻谢恩之中关心了太孙妃的奏章,她怀孕之后就没有出宫,还特别怀念宫外的人,虽然温家两位妯娌,即何氏和郭氏见面不多,但有一种往来叫神交。夏语澹与何氏和郭氏神交久矣,五年来仅有的几次见面相谈不错,夏语澹就请她二人进宫来,喝喝茶,唠唠嗑,打打牌。
  与何氏郭氏打叶子牌还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每次两人都是真枪实弹的上场,何氏牌技有限,她全力以赴都未必能赢,要做到收放自如的放水还得做得不露痕迹,是大大为难了她;郭氏是难得的率真,率真到不会顾忌夏语澹是太孙妃这重身份。
  “原来你和傅大公子是两姨表姐弟?”夏语澹接着抱影给她摸到的牌,向何氏笑着说道。
  何氏今天是带着外祖家的疑惑而来,何氏的外祖父是武定侯爷。重要的事情压轴登场,赏赐也一样,温家还是小虾米,是第一批赏出去的,越晚后赏出去的,越有面子。那最有面子的,上完谢恩折子都够格进宫领宴了,当然赏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的,是最没有面子的。
  何氏替她外祖家和表弟家问一问,今年武定侯府和颖宁侯府有些什么赏赐。
  以两家的恩宠不该是那么沉不住气的样子?夏语澹这样想着,表情就表现了出来。
  何氏也不解两府急急打听这些干什么,两府还能什么都没有,那基本是压轴的,但长辈们要问,何氏也只能传话,按着准备好的说辞道:“年轻的时候外祖父不知道保养,到了年岁身子骨就差了些,今年是外祖父致仕的第一年,所以到了年底心里头就有些慌乱了,至于傅家表弟,他年轻没经过,且今年朝廷上对颖宁侯的作为褒贬不一。”
  武定侯虽然退了,但夏语澹听说过,武定侯的子孙都算是出息。至于颖宁侯,颖宁侯的作为,就是主动出击杀了西宁几万人吗?夏语澹是支持以杀止杀理论的,多年来西宁南扰杀过大梁多少子民。就说西宁立国那一年,大梁腹地就往西宁边界迁了二十万户人口,因为边界线缺人,很多被西宁杀了,虏了,还有很大一部分怕被西宁杀了虏了,往腹地迁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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